竹拐重重敲在青石板上,声音清脆得如同敲锣。
王嬷嬷扶着门框冷笑,声音尖锐得像刀子:“流民?上月十五,你跟春香楼的刘牙婆在西角门说话,说‘那小贱人细皮嫩肉,能卖二十两’——这是她按的指印!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
前厅死寂得如同坟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周管家拍案而起,声音如同炸雷:“卖主子,该当何罪?”
李二狗子“咚”地跪下,膝盖撞在竹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王嬷嬷血口喷人!我就是说气话!我就是气不过她占着柴房!”
“气话?”王嬷嬷扯着嗓子喊,声音如同喇叭,“前儿夜里你翻药筐,我在后窗看得真真儿的!你偷药瓶时还骂‘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张四、吴妈都听见了!你还想狡辩?”
张四搓着手挤进来,点头如捣蒜:“回周爷,小的昨儿劈柴,确实听见李二骂三小姐,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吴妈缩着脖子点头,像只鹌鹑似的:“小的倒夜香时,见他跟个红袄婆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
李二狗子嘴张了张,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他瘫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就像个花猫:“周爷饶命!我就是穷疯了...那二十两能给我娘抓药...我就是想给我娘抓药...”
“给你娘抓药?”苏晚照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她站在阴影里,眼尾冷得像刀:“上月初一,你娘咳得下不了床,是我让林阿婆送药过去——你转头就偷药瓶当赃物?你还是人吗?”
李二狗子脸涨得通红,又瞬间煞白。
周管家掀了桌案,声音如同炸雷:“拖出去!先打二十板子,再赶去乱葬岗!让他尝尝背叛主子的滋味!”
哭嚎声渐远时,夕阳正把青砖染成蜜色,如同蜂蜜一般甜美。
苏晚照坐在稻草床沿,望着窗台上的干薄荷,心里五味杂陈。
王嬷嬷拎着蓝布包跨进来,布包里露出半截药锄,就像把小剑。她掏出油纸包,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厨房烤的枣泥糕,小石头非要给你带,说三姐姐肯定爱吃。”
苏晚照咬了口糕,甜香混着枣味涌出来,就像吃了蜜一般:“多谢嬷嬷,别人对我唯恐避之不及,嬷嬷为何帮我?”
苏晚照终于问出心里的疑惑,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王嬷嬷经常对她施以援手,必有缘故。
“我儿子害瘟病那年,是你娘拿月钱请大夫,救了他一命。”王嬷嬷擦了擦桌角,声音带着哽咽,“她走时抱着你说‘这丫头命硬’——我就想帮苦命人争口气,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晚风吹起破窗纸,《伤寒杂病论》残卷哗哗作响,如同翻书一般。
苏晚照望着夕阳,嘴角勾了勾,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李二狗子不过是小石子,真正的浪头,才刚要翻起来!她苏晚照,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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