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活生生的人,呼吸、脉搏、眼神,无一不真实。他想否定,却找不到一丝破绽。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压抑得可怕。车轮碾过青石,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仿佛碾在每个人的心上。
周怀仁终于按捺不住,他凑到程长老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程长老,此事……此事有蹊跷啊!苏晚照一介女流,无门无派,怎会有如此通天彻地的医术?说不定是用了什么禁术,或者得了什么邪门歪道的传承。若将此事公之于众,岂不是乱了我大夏医道的根本?不如……不如我们将此事压下,只说那病人是凑巧自愈,如何?”
他想抹去苏晚照的功绩,保住自己和御医院的脸面,也保住那摇摇欲坠的尊严。
“住口!”
程长老猛地一拍车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车顶灰尘簌簌而落。
他怒目圆睁,须发皆张,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股磅礴的气势瞬间爆发,压得周怀仁几乎窒息。
“周怀仁!你还是个医者吗?”程长老的声音中充满了雷霆之怒与刺骨的失望,“医者之道,悬壶济世,贵在求真!病人活了,就是活了!症状消了,就是消了!你非但不思进取,反倒心生嫉妒,意图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的医德何在?你的良知何在?简直是医门之耻!”
他一字一句,如刀如剑,狠狠刺入周怀仁的心脏。
“我……”周怀仁被骂得狗血淋头,面色涨成了猪肝色,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他低着头,手指颤抖,仿佛被抽去了脊梁。
程长老冷哼一声,拂袖转向一旁,声音冰冷地说道:“老夫会将今日复诊结果,一字不差地呈报圣上!至于你,好自为之!”
周怀仁彻底瘫软在座位上,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他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程长老的奏折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万丈波澜。
当今圣上,乾德帝,在看完奏折后,沉默了良久。他坐在御书房中,窗外梧桐叶落,风卷残云,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复杂光芒——有震惊,有欣赏,更有深藏的算计。
良久,他提笔,在奏折上朱批三字:“查,封,召。”
随即,一道圣旨下达:“宣,苏晚照,入宫觐见。”
短短一句话,却如九天惊雷,响彻整个皇宫。
当苏晚照穿着一身素雅的布裙,不卑不亢地踏入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未施粉黛,发髻简单,只用一根木簪挽住,却自有一股清冷如月的气质。她步履平稳,裙裾轻摆,仿佛踏着无声的节拍,一步步走向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御阶。
她能感受到,那些来自世家门阀的官员们,投来的目光犹如实质的利箭,冰冷、锐利,带着审视与轻蔑。有人冷笑,有人摇头,更有几位老臣交头接耳,低声讥讽:“一个庶女,也配站在这里?”
“草民苏晚照,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平静地跪拜,声音清脆,不带一丝怯懦。
御座之上,乾德帝缓缓开口,声音威严而洪亮,响彻大殿:“苏晚照,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凝固,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滞。
苏晚照抬起头,迎上那双审视的龙目,坦然道:“草民不知。”
“大胆!”一名御史立刻跳了出来,拂袖怒斥,“你一介庶女,竟敢在杏林大会上哗众取宠,当众跪谏,藐视御医院权威,此非大罪乎?”
苏晚照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朗声道:“医术之道,达者为先。草民只是治好了御医院治不好的人,何谈藐视?若说有罪,那只能是草民的医术,胜过了某些固步自封、浪得虚名之辈!”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所有轻视她的人脸上。
那名御史被噎得满脸通红,胡须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好一个‘达者为先’!”乾德帝忽然龙颜大悦,抚掌大笑,“朕要的,就是你这份胆识,这份实力!”
乾德帝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声音陡然拔高,如惊雷炸响:
“朕今日,便要打破这陈规陋习!传朕旨意:兹有女医苏晚照,医术超凡,德才兼备,特赐封为‘御医院正使’,位列三品,统领东宫医事,钦此!”
整个金銮殿,仿佛被投入了一枚重磅炸弹。
文武百官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御医院正使?三品大员?”
“一个庶女……竟然直接封了三品?这……这前所未有啊!”
“统领东宫医事?那可是关乎国本的重任啊!陛下怎能如此草率!”
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无数道目光在苏晚照身上来回扫视,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毫无背景的庶女,竟然一步登天,骑在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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