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一瞬间,苏晚照的鼻尖捕捉到一丝熟悉的香气——野菊。
原主记忆里,母亲牌位前那柱香,总是被细心修剪,香灰落得极匀。每隔七日,柴房窗台上便会多一束新鲜的野菊,无人知晓是谁所赠。而今日,她在白影婆婆的袖中,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心口猛地一紧。
“您知道我母亲的事,对吗?”她嗓音发哑,却死死盯着白影婆婆泛白的唇,“她是不是发现了……‘幽冥蛊’的真正源头?”
“住口!”白影婆婆突然捂住耳朵,踉跄后退,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心脏。袖口的野菊香猛地散开,弥漫在夜风中,仿佛某种无声的忏悔。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嘶吼着,声音里竟带着哭腔,浑浊的眼中翻涌着恐惧与悲怆,更有几分藏不住的……愧疚。
谷灵儿慌忙去扶她,却被狠狠甩开。
老妇人靠着巨木滑坐在地,双手抱头,肩头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重压。
苏晚照望着她,心中翻江倒海。她忽然明白,眼前这位看似冷酷无情的老医婆,或许正是母亲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
“晚照姑娘。”谷灵儿突然转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炭,“今晚子时,西市药庐。有些东西,我师父……她不肯说,但我知道。”
话音未落,白影婆婆已强撑起身,一把拽住谷灵儿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老妇的背影佝偻得厉害,像根被暴雨打弯的竹枝,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可当她跨出木阵的瞬间,脊背却猛地一挺,步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仿佛方才的脆弱只是错觉。
苏晚照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沉重得喘不过气。
夜风卷着木阵的碎木屑扑在脸上,她抬手摸向颈间的玉枕——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叮咚作响,可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记忆里母亲临终前的呢喃,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照儿,等你长大,一定要去查……查清当年的真相……”
西市药庐,子时。
苏晚照默默摸了摸袖中那枚从木阵里抠下来的暗纹木片。月光透过残损的木窗落在上面,照出一道极细的刻痕——那是个“林”字,笔画歪斜,却透着一股执拗的意味,像是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遗言。
西市药庐的木窗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檐角的铜铃轻晃,发出几声喑哑的鸣响。药柜里陈放的陈皮与艾草混着潮湿的露水味,在鼻尖凝成一团苦涩,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叹息。
苏晚照坐在角落的药凳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木片上的“林”字。那道刻痕硌得掌心生疼,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甲陷进肉里的触感。
更漏在院角敲响子时三刻的刹那,药庐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细缝。
谷灵儿的身影先挤了进来,发间那朵素白绒花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是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晚照姑娘,我师父来了。”她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白影婆婆佝偻着背跨进门时,苏晚照几乎没认出她。白日里端着神医架子的老妇,此刻像被抽去了筋骨。银白的发丝散了大半,露出后颈一道暗红的旧疤——那道疤痕形状狰狞,与原主记忆里,柴房梁上那道被利刃劈出的痕迹,分毫不差!
苏晚照心头一震。
“您知道我母亲的事,对吗?”她向前半步,木片上的“林”字蹭破了指腹,渗出血珠,“她是不是发现了‘幽冥蛊’的真正源头?”
药庐里的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光影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泥墙上,扭曲如鬼魅。
白影婆婆的手指死死抠住腰间的药囊,牛皮囊上绣的“悬壶”二字被扯得变了形。她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挣扎,喉结动了三动,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不该插手,更不该怀疑那位亲王……”
“嗡——”
玉枕在颈间突然发烫,苏晚照的眉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熟悉的眩晕感涌上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褪色——药庐的泥墙褪成了褪色的纱帐,白影婆婆的身影变成了一个穿着青衫的妇人,正握着个婴儿的手,在炕头绣虎头鞋。
“照儿,别怕。”母亲林婉儿的声音从记忆最深处浮起,温柔而坚定。
苏晚照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褪色的偏房里。烛火在风里摇晃,将跪在床前的黑衣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腰间的玉佩刻着“晟”字,正是长孙晟从不离身的家传之物!
“林姑娘,这是安神汤。”黑衣人掀开药罐的木盖,一缕幽蓝的雾气飘出来,混着苦涩的药香钻进苏晚照的鼻腔。
苏晚照突然想起,原主十岁那年大病,喝的药里也有这种若有若无的腥气。
林婉儿的手死死攥着被角,指节泛白:“你父亲当年私改《千金方》治死了三皇子,我查到了药方里的缺漏……你要杀我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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