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巴南,暑气终于退了些。江风穿过老城区的窄巷,吹得窗棂 “吱呀” 轻响,也吹散了些屋里的中药味。范临渊趴在桌边,胳膊底下压着皱巴巴的简历,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 招聘软件刷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岗位。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怕吵醒里屋的母亲,可那点光映在他眼下的青黑上,反倒衬得人更显疲惫。
桌角放着半杯凉白开,是睡前倒的,现在杯壁凝着水珠,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范临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凉得剌嗓子,他打了个寒颤,才稍微驱散了点困意。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母亲咳嗽的声音,一会儿是面试官嫌弃的眼神,一会儿又是二叔那句 “大学念了也白念”—— 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要是能有点运气就好了。” 他对着空杯子小声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裂纹。这杯子是小卖部没关时用来装散装饮料的,后来摔了道缝,就留着自己用。以前他不信 “运气” 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总觉得只要努力就能有结果,可现在,他连努力的方向都找不到,只能偷偷盼着 “运气” 能垂怜自己一次 —— 哪怕只是让他找到份能凑够母亲药费的工作。
窗外突然传来邻居张大妈的喊声,带着点兴奋:“老李!快出来看!天上有星星掉下来了!”
范临渊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条缝往外看 —— 夜空原本是墨蓝色的,此刻却被一道道银色的光划破,像有人在天上撒了把碎银,拖着长长的尾迹,从东边往西边滑。是流星雨?他小时候在课本上见过图片,可活了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在巴南见到。
巷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有人打开门探出头,有人跑到院子里,连平时睡得早的老人都拄着拐杖出来了,嘴里念叨着 “稀奇事”“活这么大第一次见”。范临渊也忍不住推开房门,站在屋檐下抬头看。流星雨比刚才更密了些,银色的光迹在黑夜里格外显眼,江风裹着水汽吹在脸上,竟让他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稍微松了点。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夏天晚上会带他去江边看星星。父亲指着天上的星座说 “那是北斗七星,能指路”,还说 “临渊以后要做个能给自己指路的人”。那时候他似懂非懂地点头,觉得父亲什么都知道,可现在,他连自己的路都找不着了。
正愣神,一道格外亮的光划破夜空,比其他流星都要亮,颜色也偏暗些,不是银色,倒像是深灰色,拖着短短的尾迹,朝着他家的方向坠了下来。范临渊心里 “咯噔” 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 “咚” 的一声闷响,紧接着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院子里扔了块大石头。
“怎么回事?” 里屋传来母亲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没事,妈,可能是哪个小孩扔东西了。” 范临渊赶紧应着,心里却犯了嘀咕 —— 那声音明明是从后院传来的。他家后院不大,种着几棵半死不活的青菜,还有个父亲留下的旧工具箱,平时除了晒衣服,很少去。
等流星雨渐渐稀疏,巷子里的人慢慢散去,范临渊才蹑手蹑脚地绕到后院门口。后院门是木头的,插销早就坏了,他轻轻一推就开了。夜里看不清东西,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院子里的杂草,突然停在靠近墙角的地方 —— 那里有个小土坑,土坑周围的杂草被压平了,坑里隐约能看到个黑色的东西,大概拳头大小,表面好像还沾着泥土。
是刚才那道亮光掉下来的?范临渊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好奇。他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有人捡到陨石能卖不少钱,难道这就是陨石?要是真能卖钱,是不是就能给母亲买几盒好药,再交上住院押金?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似的缠上了他,让他忘了害怕。
他慢慢走过去,蹲在土坑旁边,用手指碰了碰那个黑色东西 —— 表面粗糙,有点凉,不像普通的石头。他把手机夹在脖子上,双手小心地把黑色东西从土里挖出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土。是块黑色的小陨石,形状不规则,表面有不少坑坑洼洼的纹路,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大概有两斤重。
就在他握紧陨石的瞬间,一股细微的波动从陨石上传来,顺着他的手掌往胳膊上窜。不是热,也不是冷,更像是一种轻微的麻痒,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皮肤。范临渊愣了一下,想把陨石扔了,可手指像是被粘住了似的,怎么也松不开。
那股麻痒的波动越来越强,顺着胳膊往胸口窜,再往脑子里钻。他突然觉得头晕,眼前的东西开始旋转,院子里的杂草、旧工具箱、甚至天上的星星,都变得模糊不清。他想喊,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想站起来,腿却软得像面条,直接瘫坐在地上。
手机从脖子上滑下来,屏幕摔碎了,手电筒的光还亮着,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 地撞着胸口,像是要跳出来似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母亲的咳嗽声,一会儿是父亲的笑脸,一会儿又是面试官的眼神,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搅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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