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数……你,终于来了……”
古老而沙哑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又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带着一种穿透万古岁月的沧桑与威严。楚尘感觉自己就像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在这声音的笼罩下,渺小得几乎要窒息。
他猛地转身,循声望去。在这片灰蒙蒙、死寂的荒芜之地中央,景象再次扭曲。地面隆起,无数灰黑色的气息汇聚,最终凝聚成一道模糊的、高达数丈的虚影。
这虚影并非人形,更像是一团不断翻滚、变化的混沌雾气,隐约可见雾气中有着如同星辰破灭般的细微闪光,以及无数细密锁链缠绕的痕迹。它没有五官,但楚尘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审视的目光,正从那混沌雾气中投射到自己身上。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楚尘强压下灵魂的战栗,紧握着怀中那枚依旧滚烫的天命令牌,沉声问道。他知道,此刻任何怯懦都毫无意义。
“吾名……‘寂’。”混沌虚影的声音轰隆作响,带着一种亘古的死寂之意,“此地,乃世界遗忘之角落,法则断裂之缝隙,亦是……囚禁吾之牢笼。”
寂?囚笼?楚尘心中剧震。星陨阁的后山,竟然囚禁着如此可怕的存在?这远远超出了原着的范畴!
“是你……引导我来的?那个灰衣人,是你的手下?”楚尘立刻将线索串联起来。系统任务、天命令牌、灰衣老农、最终指向这里。
“是,亦不是。”自称“寂”的存在声音缥缈,“令牌是信物,亦是坐标。那仆从,只是接引。真正让你来到此地的,是你灵魂中那股……不属于此界天道的‘异数’气息。”
它果然看出了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楚尘心头更沉。“你找我来,究竟想做什么?”
混沌虚影“寂”沉默了片刻,周围的灰败雾气缓缓涌动,仿佛在追忆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它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响,“在此界天道尚未完全稳固,命运长河尚未彻底凝固之时,吾乃执掌‘终末’与‘归墟’概念的古神之一。万物有生必有死,有兴必有衰,吾即是那最终的‘寂灭’,是轮回不可或缺的一环。”
古神!终末与归墟!楚尘听得心神摇曳,这触及到了世界本源的秘密!
“然而,”寂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充满戾气,“后来者,那天道意志,为求自身永恒不朽,惧怕终末之力,竟联合诸神,将吾等象征消亡、衰败的古神视为异端,悍然发动神战!吾被击败,神格破碎,本体被镇压于无尽虚空深处,这一缕残魂,也被封印于此界角落,借这星陨阁的星辰大阵余韵,苟延残喘至今!”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恨,那混沌雾气剧烈翻腾,显露出其内心的滔天恨意。
楚尘听得目瞪口呆。天道意志并非公正无私,而是为了自身永恒,排斥“终末”概念的独裁者?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天道,为了维持其所谓的‘完美’秩序,编织了既定的命运轨迹。你所知的那个‘主角’叶凡,便是它精心培育的、用于汲取此界本源、巩固其统治的棋子之一!他身上的大气运,不过是天道投放的诱饵和工具!”寂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楚尘脑海中炸响。
叶凡……是天道的棋子?那自己这个反派呢?
“而你,”寂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楚尘身上,“你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一个变数。你的灵魂来自天外,不受此界既定命运束缚,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天道秩序最大的挑衅!所以,你的气运才是灰黑,是必死之兆,因为天道容不下你!”
原来如此!楚尘终于明白了自己必死命运的根源!并非简单的剧情杀,而是触及了世界最顶层的规则冲突!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利用我,对抗天道?”楚尘直接点破了核心。
“利用?不,是合作,是各取所需。”寂的声音诱惑力十足,“吾可赐你力量,真正的、源自法则本源的‘寂灭’之力,助你掠夺那天道棋子的气运,斩断命运枷锁!而你要做的,便是在成长过程中,逐步削弱天道对此界的掌控,若有朝一日,助吾脱困……”
合作?对抗天道?助古神脱困?这其中的风险,大到无法想象!无异于与虎谋皮!
楚尘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利弊。寂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它是否在隐瞒什么?但无论如何,它指出的道路,确实是一条可能打破死局的路径。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没有太多选择。拒绝一位古神(哪怕只是残魂)的“合作”提议,后果可能比面对叶凡更加可怕。
“我如何相信你?你又如何保证,在我拥有足够实力前,不会被你当成弃子或者养分?”楚尘冷静地问道,他必须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狡猾的小家伙。”寂发出低沉的笑声,似乎并不意外,“吾可与你订立‘灵魂契约’,契约受混沌法则见证。在助吾脱困之前,吾无法直接伤害你,并且需按契约提供助力。而你需要履行的义务,也将明确限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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