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城市尚未完全苏醒,空气中还带着一夜沉淀下来的清凉。周玄已结束了例行的打坐,体内那缕能量流又壮大了一丝,在经脉中运行得愈发顺畅。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早点摊升起的袅袅白气,心中计算的却是如何将有限的资源效用最大化。
母亲林桂芳悄悄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略显陈旧的信封,脸上带着些犹豫和心疼。“小玄,”她将信封放在书桌上,声音压得很低,“这是妈平时攒的一点……不多,你拿着。进组在外,吃喝用度都要钱,别亏待了自己。”
信封不厚,但边缘被摩挲得有些发毛,显然积蓄已久。周玄神识微动,便能感受到母亲拿出这笔钱时,那份不舍与毫不犹豫的关爱交织成的、格外沉甸甸的愿力。他心中泛起一丝微澜,那是属于原主残存的情感共鸣,却也被他迅速抚平。
“妈,不用。”周玄将信封推了回去,语气温和却坚定,“片酬虽然不多,但足够应付了。这钱您留着,家里开销大。”他深知这信封里的分量,这不仅是钱,更是父母节衣缩缩的心血。用于购买那些在他看来依旧属于“凡品”的药材,性价比太低,且会加重内心的因果牵绊。
林桂芳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儿子那双清澈而决然的眸子,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信封收回,细细叮嘱道:“那……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凡事别强出头,身体最要紧。”
送走母亲,周玄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几包普通的黄芪、当归上。依靠这些,炼制出的“培元汤”效力有限,难以在进组前将身体状态推至巅峰。他需要品质更高的“主药”,哪怕只是一点引子。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家大型药店柜台里,标价惊人的“野山参”。若能得一小截参须……其内蕴的精纯生机,足以让下一锅“培元汤”脱胎换骨。
钱从何来?
他将自己所有的物品清点了一遍。原主留下的,除了一些廉价的衣物和护肤品,便只有一把略显花哨的吉他,以及一个品牌标识已有些磨损的旧款耳机,似乎还能值几个钱。他对这些身外物并无留恋。
拿起手机,他熟练地打开了几个二手交易平台。拍照,上传,填写信息。吉他和耳机的成色都一般,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标了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同时,他也在各类兼职信息中快速浏览,寻找可能快速变现、且不耗费太多时间精力的机会。
“高价收购老照片、旧书信……”
“会展临时安保,日结……”
“游戏代练,要求等级……”
信息复杂,大多不适合。他的神识在扫过一条“古籍修复工作室招临时资料整理员,要求细心,古文字基础优先,按件计酬”时微微一顿。古文字?这倒与他探查此界上古隐秘的目标有所关联,但报酬似乎不高,且远水难解近渴。
最终,他将希望主要寄托在了那两件二手物品上。
做完这些,他再次拨通了李倩的电话。这一次,他不再等待。
电话响了数声才被接起,李倩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周玄?什么事?”
“李姐,”周玄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情绪,“《少年游》的工作,我接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他如此干脆,随即冷笑道:“想通了?很好。具体进组时间和地点,我会让助理发给你。记住公司的要求,别给我惹麻烦!”
“片酬呢?”周玄打断她,问题直指核心,“按照修改后的合同,首期款什么时候能支付?”
李倩被他问得一噎,语气更冷:“急什么?等你的戏份全部拍完,审核通过后,公司自然会按流程支付。”
“根据《劳动法》及相关行业惯例,演员进组应支付部分预付款以保障基本开销。我的戏份虽被削减,但此条款并未在补充协议中明确废止。”周玄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希望在进组前,收到首期款的50%。否则,我很难保证能以最佳状态完成拍摄,若因此导致工期延误或其他负面影响……”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李倩在那头气得几乎要咬碎银牙。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少年了。他不仅变得冷静,甚至开始精通这些规则,懂得用规则来反击!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极其不爽。
“周玄!你别得寸进尺!”她厉声道。
“李姐,这是合理要求。”周玄毫不退让,“我只是想确保基本权益,以便更好地为公司工作。”他将“为公司工作”几个字稍稍加重。
漫长的沉默,电话里只能听到李倩压抑的呼吸声。最终,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会跟财务部沟通!但你别抱太大希望!挂了!”
这次,周玄率先按下了挂断键。他不需要听对方无能的狂怒。谈判,有时候就是要展示出不惜鱼死网破的底气。他笃定,在“逼死艺人”的舆论风险和他可能“消极怠工”的现实风险之间,公司会选择妥协,至少是部分妥协。
果然,不到半小时,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发了过来,内容是《少年游》剧组的集合时间、地点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紧接着,李倩的短信也到了,言简意赅:“首期款30%,明天到账。好自为之!”
30%,虽然打了折扣,但已是胜利。这笔钱,应该足以让他购入那截心心念念的参须了。
他收起手机,目光再次落回电脑屏幕上。那条“古籍修复工作室”的招聘信息,依旧停留在那里。他心中一动,将此条信息单独记录下来。或许,待剧组之事暂了,可以去看看。赚钱之余,也能接触一些可能蕴含历史“念力”的古老物件,甚至……探寻一丝有关此界尘封过去的蛛丝马迹。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盘膝坐下,摒除杂念。识海中,【始】字符文缓缓旋转,吸纳着周遭稀薄的愿力,也仿佛在酝酿着,即将到来的、真正的红尘试炼。
【愿力:3.1丝】
【业力:0.8丝(已转化)】
【境界:凡人(35/100)】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那股东风,便是明日到账的片酬,以及……那截能助他更进一步的参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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