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轰鸣与吞噬一切的强光,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当雷恩的意识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撕裂般的痛楚中艰难地挣脱出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几乎将他碾碎的疲惫,以及全身骨头仿佛都被拆散重组般的剧痛。他猛地咳嗽起来,吸入的却不再是那令人作呕的孢子浓雾,而是……带着焦糊味、尘土味,却奇异般地少了几分那股深入骨髓的病态甜腻的空气。
他挣扎着抬起头,视野模糊,耳鸣不止。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曾经那座如同地狱心脏般搏动、散发着无尽恶意与扭曲的母巢肉瘤,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边缘仍在冒着丝丝黑烟和微弱电火花的焦黑坑洞。坑洞周围的岩壁被恐怖的爆炸冲击波削平、琉璃化,呈现出一种怪诞而狰狞的形态。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刺鼻气味和臭氧的味道。
谷内,死寂。
那种无处不在的、仿佛有亿万细碎声音在耳边低语的孢子嗡鸣,消失了。那种沉重地压在灵魂之上、令人疯狂的精神压迫感,也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荡然无存。曾经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汹涌的畸变体大军,此刻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正在迅速失去活性、如同被抽去骨架般瘫软融化的残骸。它们眼中那疯狂的红光已然熄灭,仿佛支撑其存在的邪恶力量被连根拔起。
成功了……母巢……被摧毁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喜悦、无尽疲惫和劫后余生战栗的洪流,冲垮了雷恩的心防。他想要放声大笑,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他想要流泪,眼眶却干涩得发疼。
“雷恩!雷恩!你还活着!!”铁手那沙哑却充满狂喜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老者拖着一条明显受伤的腿,金属义肢上沾满了粘稠的污血和焦痕,脸上黑一道红一道,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踉跄着冲了过来。他身后,零零落落地站起一些身影,都是在这场终极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先遣队员,人人带伤,却都带着同样的、不敢置信的狂喜。
他们还活着!他们做到了!
“老爹……我们……赢了……”雷恩的声音虚弱不堪,却带着钢铁般的坚定。
铁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背,力道大得让雷恩又是一阵咳嗽,但老者自己却也红了眼眶,只是倔强地别过头去,骂道:“妈的……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命硬……”
短暂的狂喜过后,是处理惨烈后果的沉重。清点人数,出发时的二十多名精锐先遣队员,此刻还能站着的,不足十人,且个个带伤。那两台大型抑制剂塔楼在最后的能量冲击中彻底报废,便携式抑制剂也大多损毁。代价,无比惨重。
但,希望已经点燃。
幸存者们互相搀扶着,收集着阵亡同伴的遗物(如果还能找到的话),带着刻骨的悲伤与前所未有的希望,踏上了返回铁锈镇的归途。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轻松了无数倍。空气中弥漫的孢子浓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天空那永恒的昏黄色,似乎也透出了一丝久违的、微弱的亮光。沿途遇到的零星畸变体,不再具有攻击性,它们茫然地徘徊着,身体开始出现正常的腐败迹象,仿佛失去了指挥的傀儡。
当这支伤痕累累、却仿佛沐浴着新生光芒的队伍,拖着沉重的步伐,出现在铁锈镇视野中时,整个镇子沸腾了!人们涌出镇门,看着这群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英雄,看着他们脸上那混合着悲痛与希望的神情,看着他们身后那不再被浓稠死亡气息笼罩的地平线,压抑了太久的哭声、笑声、欢呼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母巢被摧毁的消息,如同最强劲的净化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聚居地,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更远的废墟和幸存者据点扩散而去。铁锈镇,不,从这一刻起,它有了新的名字——“新生谷”。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挣扎求存的避难所,而是新文明诞生的摇篮。
……
五年时光,如同指间流沙,悄然逝去。
“新生谷”已经彻底改变了模样。曾经锈迹斑斑的管道和预制板房,大多被推平或改造,取而代之的是利用净化后的材料、按照更合理规划建造的、更加坚固整洁的住房。那道象征着恐惧与隔绝的围墙依然存在,但其意义已从防御畸变体,转变为划分秩序与荒野的边界。围墙之上,一座座经过多次迭代优化、如今已能依靠太阳能和风能自主运行的“净化塔”,如同沉默而忠诚的哨兵,持续散发着维持这片净土的能量场。空气清新,水源洁净,曾经困扰所有人的辐射病和变异症,已成为逐渐远去的噩梦。
雷恩站在新生谷最高的了望塔上,俯瞰着下方充满生机的土地。五年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风霜的痕迹,下巴上留着精心打理的短须,眼神沉静如深潭,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威严,那是无数次生死抉择和沉重责任淬炼出的气质。他穿着用鞣制过的、相对完好的畸变兽皮和自产洁净布料混纺的衣物,朴素而干练。人们称呼他为“雷恩长老”或“净化先知”。他肩上的担子,早已超越了个人生存,而是整个聚居地,乃至这片废土未来走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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