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一间不记录在任何平面图上的密室。
房间没有窗户,四面墙壁覆盖着深紫色的绸缎,吸音也吸光。唯一的光源是角落一盏古老的青铜鹤灯,烛火在玻璃罩内安静燃烧,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放大、扭曲,像两只对峙的巨兽。
天皇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身上仍是白天的晨礼服,但领结已经松开,露出苍老的脖颈。他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指节发白,仿佛一松手就会坠入深渊。
皇太子站在他对面三步远的位置,背脊挺直如刀。他已经脱去西装外套,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这个姿态少了几分皇室的拘谨,多了几分属于他个人——而非“皇太子”这个符号——的锐利。
“你今日……太过咄咄逼人。”天皇开口,声音干涩,在吸音墙壁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虚弱,“首相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从未打算善罢甘休。”皇太子声音平静,“父亲,从您登基那日起,他们就在一点点剥除皇室最后的实权,将我们变成照片、邮票、新年致辞里的吉祥物。今日之事,不过是借口。”
“但那是首相!是内阁!”天皇的手微微颤抖,“我们……我们只是象征。象征不能有刀,不能有立场,不能……”
“不能保护自己?”皇太子打断他,向前一步。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天皇身上,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父亲,今日若不是八咫镜,那只怪物会爬进御所。到时候,全日本国民会在电视上看到他们的‘象征’穿着睡衣逃跑,看到自卫队对着影子开枪却无能为力。您觉得,到那时,‘象征’还能剩下多少分量?”
天皇闭上眼睛,呼吸急促。他何尝不知?但几十年的驯化已经深入骨髓——皇室是花瓶,要美丽,要无害,要静静地待在神龛里,等待被擦拭、被展示、被必要时砸碎以平息民愤。
“我们可以私下沟通……”天皇喃喃,“可以通过宫内厅,可以……”
“宫内厅?”皇太子笑了,那笑声短促而冰冷,“父亲,宫内厅长官的侄女,嫁给了财务大臣的秘书。侍从长的儿子,在防卫省情报本部任职。这座皇宫,早就千疮百孔。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喝的每一杯茶,都会在半小时内出现在某些人的办公桌上。”
他走到墙边,手指划过深紫色的绸缎。布料厚重,触感冰凉。
“您知道这间密室为什么还能存在吗?”皇太子没有回头,“因为它是祖父在昭和初期秘密修建的,用的工匠来自冲绳,完工后全部‘送回故乡’。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祖父、您和我,都已经死了。连母亲都不知道这扇门在哪里。”
天皇猛地睁眼:“你……你在说什么?”
皇太子转身,烛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界限。
“我在说,皇室能够存续至今,不是因为温顺,不是因为‘象征’,而是因为每一代,都有人在暗处握着一些东西——一些能让政客们午夜惊醒的东西。祖父握的是军部某些人的秘密,您握的是战后财阀重建时期的黑金流向……而我,”
他停顿,从衬衫内袋取出一个极薄的银色U盘,放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
“我握的是过去十年,所有试图彻底架空皇室、甚至推动‘共和制’研究的政客、学者、媒体大亨们的……全套黑料。”
天皇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着那个U盘,像看着一条毒蛇。
“你……你从哪里……”
“不重要。”皇太子声音低沉,“重要的是,父亲,时代变了。‘蜜糖花园’事件、邪祟频发、警察厅与财阀勾结的传闻……国民对政府的信任正在崩塌。他们渴望秩序,渴望保护,渴望一个能超越党派斗争、真正代表‘日本’的存在。”
他单膝跪地,与坐着的天皇平视。这个姿态本是臣服,但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今日八咫镜显灵,不是偶然。是国民潜意识的投射——他们希望皇室不仅仅是照片,而是能真正保护这片土地的存在。这是机会,父亲。可能是明治维新以来,皇室唯一一次重新拿回主动权的机会。”
天皇看着儿子,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儿子眼中没有他多年来熟悉的温顺、妥协、隐忍,只有一种近乎灼热的决断。
“你想做什么?”天皇的声音在颤抖,“你想让皇室……重新涉足政治?你想让我们变成靶子?”
“我们已经是被瞄准的靶子了,父亲。”皇太子握住天皇冰冷的手,力道很大,“区别在于,我们是跪着等子弹,还是站起来,让开枪的人知道——打穿这个靶子的代价,他们付不起。”
他拿起U盘,塞进天皇颤抖的掌心。
“这里面有十七个人的名字。从明天开始,宫内厅会‘无意中’泄露其中三人的丑闻——一个涉及未成年,一个涉及巨额政治献金造假,一个涉及与极道组织的非法交易。舆论会爆炸,内阁支持率会再跌五个点。届时,首相会再次来皇宫‘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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