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自毁归墟之心的消息传遍洪荒,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所有参与新洪荒建设的生灵心上。
那个身合道鼎、执掌天道的年轻人,那个在绝境中为洪荒撕开一线生机的截教大师兄,就这样……陨落了?
不,没有完全陨落。
戮仙剑灵中那缕微弱的真灵波动,证明他还在。但真灵与剑灵融合,意味着他不再是独立的“玄微”,而成了剑灵的一部分——或者说,剑灵成了他的新躯壳。
这种状态,比陨落更让人揪心。
但洪荒没有时间悲伤。
因为归墟主宰的宣言如同末日丧钟,在所有生灵识海中回荡:“一年后,真身降临,血洗洪荒!”
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
这是洪荒最后的倒计时。
问道峰上,通天教主手持融合了玄微真灵的戮仙剑灵,召开了最后一次圣人之会。
与会者比上次少了些:紫微大帝被囚,弥勒被西方教秘密关押,枯骨道人被镇压,妲己被女娲禁闭。但核心的圣人都在,且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年。”通天将戮仙剑灵置于石桌中央,剑身灰金色的心脏纹路微微闪烁,“诸位有什么打算?”
元始天尊第一个开口:“新洪荒大阵已完成九成,归墟之心碎片融入后,建设速度提升了三倍。按当前进度,半年内可彻底完工。”
老子补充:“但大阵初成,需至少三个月磨合调整,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这意味着,我们实际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差。”
三个月。
新洪荒大阵建成到归墟主宰降临之间,只有三个月的窗口期。
“三个月够做什么?”接引皱眉,“归墟主宰乃大道圣人层次,即便新洪荒大阵能抵挡归墟侵蚀,也未必挡得住祂的真身攻击。”
准提点头:“为今之计,或许该考虑……保留火种。”
此言一出,气氛骤冷。
“火种?”通天冷笑,“就像你们西方教正在做的那样——暗中构建‘逃生通道’,准备舍弃洪荒,独自逃命?”
准提脸色一变:“通天道友何出此言?”
“还要装么?”通天抬手,诛仙剑阵虚影在身后浮现,“贫道已查清,你西方教在灵山深处,以八宝功德池为基,秘密构建了一座跨界的‘须弥通道’,连通着某个未被归墟标记的小世界。你们打算在最后时刻,带着核心弟子逃离,对否?”
所有圣人的目光都投向西方二圣。
接引面色疾苦,准提则脸色变幻,最终叹了口气:“不错,我教确实在做此准备。但非为私利,而是……为洪荒文明留下传承。”
“传承?”元始天尊也冷笑,“舍弃洪荒亿万生灵,只带你们西方教弟子逃离,这也叫传承?”
“那也比全死在这里强!”准提忽然激动起来,“诸位道友,面对现实吧!归墟主宰是不可战胜的!祂的真身一旦降临,洪荒必毁!与其所有人都陪葬,不如保存一部分火种,至少……文明不会彻底断绝!”
“所以你就选择背叛?”女娲娘娘冷冷开口,“别忘了,当初问道峰会盟,你西方教是立下大道誓言的——与洪荒共存亡。”
“大道誓言?”准提笑了,笑容中带着苦涩,“娘娘,在真正的终末面前,誓言有什么用?当年龙凤麒麟三族,巫妖二族,哪个不是立下过无数誓言?可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个消失在量劫之中?”
他看向所有人:“贫道不想掩饰,西方教确实在准备退路。但贫道可以发誓,这条退路,愿意对所有洪荒生灵开放——只要他们愿意信奉我教,遵守我教戒律,便可随我们一同撤离。”
“哈!”通天怒极反笑,“原来如此!你们是想借着这场灾难,强行传教,将洪荒生灵尽数化为你们西方教的信徒!好算计!真是好算计!”
准提坦然承认:“这也是无奈之举。那条通道容量有限,只能带走三万人。若不对入选者设限,岂不乱套?信奉我教,是最公平的筛选标准。”
“公平?”通天站起身,诛仙剑意冲天而起,“贫道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公平!”
眼看就要动手,老子忽然开口:“够了。”
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内斗,解决不了问题。”老子缓缓道,“西方教准备退路,虽是背弃盟约,但也情有可原。毕竟……没人想死。”
他看向准提:“但你们那条通道,真能逃掉么?”
准提犹豫片刻,道:“有七成把握。”
“七成……”老子摇头,“太低了。归墟主宰能追踪万界,你们逃到哪里,都难逃祂的感知。更何况,归墟吞噬万界,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那总比坐以待毙强!”准提咬牙。
“或许……还有另一条路。”一直沉默的女娲娘娘忽然开口。
众人看向她。
女娲抬手,造化青气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图案——那是一枚心脏的形状,正是崩碎前的归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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