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未亮,城市仍在沉睡,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车鸣,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回响。
林玄睁开双眼,静静望着从窗外斜照进来的微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光线淡而冷,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开始。
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那样静静地躺着,双目无神地凝视着上方,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晚在书房外听到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他是过渡,说等那个人回来就离婚,给他一笔钱打发走。
她说他老实,不会闹,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这些话就像一把钝刀,在心口来回割锯,不立刻致命,却让疼痛持续蔓延,深入骨髓。
但他没有翻身,也没有叹气,甚至连呼吸都维持着平稳的节奏。
十分钟后,他缓缓坐起身,动作极轻,像怕惊扰一场早已破碎的梦,生怕惊扰了隔壁房间的人。
他穿上拖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向衣柜。
从最底层取出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外壳略显磨损,却依旧干净整洁。
这台电脑从不联网,也从未摆在明处,是他用来处理私人事务的隐秘工具,如同他藏在心底的沉默与清醒。
他坐在床边,打开电脑,幽蓝的屏幕光映在脸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指尖翻飞如雨,一页文档很快成形。
标题只有两个字:离婚协议。
文字简洁有力,条款清晰明确,没有带情绪,也不带多余的言辞,冷静得近乎冷漠。
他知道秦婉不会细看,她一向都是如此——只重结果,不问过程。
只要文件摆在她面前,签字就行。
这是她的习惯,也是他对她的了解,深入骨髓,无需多言。
写完后,他逐行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连一个标点都没有遗漏。
合上电脑,他起身走进书房。
这里是秦婉办公的地方,书桌整洁得近乎刻板,文件夹按颜色分类,整齐排列,连笔筒里的钢笔都朝向同一方向。
他找到那个黑色皮质夹,翻开,将打印好的协议夹在第二页,正好压在她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上面,位置精准,不偏不倚。
做完这些,他回到卧室,把电脑收起,放回原处,动作轻缓,仿佛在完成一场无声的告别。
然后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衣角平整,领口微微泛旧。
他坐在床边,双手交叠,目光落在窗外渐亮的天际,等待天亮。
六点半,窗外开始泛白,灰蓝色的天空被一道微弱的金边撕开。
七点整,楼道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清脆而规律,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节奏,由远及近,坚定而从容。
他听出来了,是秦婉回来了。
她昨晚没回家,此刻才进门,带着不属于这个家的气息。
林玄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块半湿的抹布,假装正准备打扫。
水槽里还堆着昨晚的碗碟,油腻未去。
他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残渣,也掩盖着他内心的波澜。
水流声很大,但他的耳朵始终留意着外面的情况,每一丝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透过玻璃门的缝隙,他看见秦婉走进书房。
她脱下风衣,轻轻挂在椅背上,坐下后抽出黑色文件夹翻看。
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停在那页协议上,停留了几秒。
随即,她嘴角忽然扬起,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拿起桌上的钢笔,刷刷几下签下自己名字,笔锋利落,毫不迟疑。
签完便合上文件夹,随手扔进抽屉,转身去换衣服。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干脆得像一场例行公事。
林玄关掉水龙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掌心长期浸泡在水中,早已泡得发白,纹路扭曲变形,像一张被岁月揉皱的纸。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出去,只是解下围裙,仔细叠好,搭在椅背上,动作一丝不苟。
等秦婉换完衣服走出书房时,他已经回到了房间。
他拉开抽屉,取出那份协议,重新打开看了一眼。
签名就在那里,清清楚楚,墨迹未干。
他把它折成小块,放进外套内袋,紧贴胸口的位置,仿佛收藏一段终结的证明。
这一刻,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不是解脱,也不是痛快,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安静。
仿佛一叠纸烧尽了,只剩灰烬,风吹过来,一点一点地吹散,无声无息。
他坐在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已经发黄的照片。
很小的一张,边缘卷曲,泛着旧时光的暖色。
那是他们刚认识那年拍的,在学校门口的小吃街。
她当时穿着白色连衣裙,笑着咬了一口冰淇淋,阳光洒在她脸上,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站在旁边,手里拎着两杯奶茶,笑得有些拘谨,却满眼都是光。
那时他还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白头,走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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