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月光被阴云遮住一半时,昌西家主的指节已经叩在锦盒上。
“定主?”他的刀疤随着嘴角咧开,“自罚罪之城立城三百年,还轮不到一群鼠辈在祭坛前分肉。”话音未落,九级巅峰的威压如重锤砸下,几位七级贵族直接瘫坐在地,茶盏碎片扎进掌心都未察觉——方才还在争论圣器归属的众人,此刻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
江镇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切克说昌西重伤濒死时,他还特意查过冰原商队的密报,可现在这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息...他想起三日前海蒂递茶时,腕间翡翠镯折射的幽光;想起老福耶牵着马经过偏院,红斗篷下若隐若现的青铜铃铛;更想起昨夜正厅案几上那碗凝固的心头血——原来从布罗克曼家递来的“可靠情报”,每一个字都浸着血。
“江客卿。”昌西突然转头,刀疤擦过月光,“听说你替布罗克曼家破过七重幻阵?”他屈指一弹,土元素在掌心凝成尖刺,“不如猜猜看,我这六芒死水阵的核心,藏在第几块砖下?”
演武场地面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雪姬的素白裙角被气流掀起,她盯着昌西腰间玉佩的目光更冷了——那枚云纹玉坠的刻痕,和三日前银狼商会胖子在黑市拍桌时露出的一模一样。“小心!”她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撞在青铜上,“这不是困阵,是杀阵!”
话音未落,第一声惨叫已经炸开。
西侧席位的奥古斯特家主刚要摸腰间短刃,脚边地砖突然凸起,无数土刺如毒蛇窜出,瞬间穿透他的琵琶骨。
紧接着是南侧的卡文迪许夫人,她怀里的水晶球刚泛起防御光罩,整个人就被吸进地面裂开的黑洞,只余下一串金钗叮铃落地。
“家主!”克里森的护卫们想冲过去,却被无形气墙弹得撞在廊柱上。
江镇看着那些人额角渗血的模样,喉结动了动——方才昌西震碎克里森的,根本不是普通土元素,是混了腐毒的阴土。
他袖中杜丁的叶片又烫起来,幽光映着掌心血管:“血祭,养阵。”
“切克先生。”江镇转头看向布罗克曼家代表,对方正攥着袖口发抖,“您说昌西家主在冰原养伤,可冰原的雪...养得活这种阴毒阵法?”
切克的喉结上下滚动,刚要开口,演武场中央突然腾起血雾。
昌西的手已经按进锦盒,圣器的威压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是一柄缠着九道金环的青铜剑,剑身刻满咒文,此刻正嗡鸣着要冲破锦盒束缚。
“现在动手!”切克猛地抓住江镇手腕,“再晚圣器认主就完了!”
江镇反手扣住他手腕脉门,力度大得让切克脸色发白。
他盯着昌西指尖渗出的黑血——那不是受伤,是在给阵法喂血。“急什么?”他笑了,“杀阵要开全,总得凑够九个人头。”
话音刚落,第八声惨叫响起。
昌西的刀疤因为兴奋而扭曲,他抬头时,正好看见江镇从袖中抽出杜丁。
这株半枯的植物此刻泛着妖异红光,叶片上的咒文连成锁链,直取他咽喉。
“找死!”昌西挥掌要挡,可杜丁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得多——那根本不是植物,是淬了蚀骨毒的软剑!
剑尖已经贴上他喉结。
一道黑影突然从演武场穹顶砸下。
康斯坦丁落地时,地面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他穿着玄色劲装,左眉骨有道和昌西类似的刀疤,只是更短,像被剑刃削出来的。“队长!”昌西狼狈后退,手按在腰间玉佩上,“这小子坏我好事!”
康斯坦丁连看都没看昌西,他盯着江镇的杜丁,嘴角勾起冷笑:“《莲花宝鉴》的御物术?
有意思。“他抬手一抓,空气里响起金铁交鸣,江镇只觉虎口发麻,杜丁竟被这看似随意的一抓震得差点脱手。
“走。”康斯坦丁甩给昌西一枚黑玉,转身就要掠走。
“等等!”江镇咬碎舌尖,血雾喷在杜丁上,植物瞬间疯长成藤蔓,缠住康斯坦丁脚踝。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这绝对不是九级,是封号级!“你是谁?”他吼道,“昌西背后的,到底是什么组织?”
康斯坦丁脚步顿住。
他侧头时,月光正好照在他颈间——那里挂着半枚青铜铃铛,和老福耶红斗篷下的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小子,”他声音像生锈的刀,“有些事,知道得太早折寿。”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掌拍在江镇胸口。
江镇被拍得撞在廊柱上,喉头一甜,鲜血溅在雪姬脚边。
他看着康斯坦丁带着昌西消失在夜色里,听着演武场剩下的贵族们终于爆发出尖叫,突然想起史蒂夫还在后台。
“三少爷!”
熟悉的声音穿透混乱。
史蒂夫提着长剑冲过来,剑鞘上还沾着护卫的血。
他伸手要扶江镇,却被后者抓住手腕:“去追康斯坦丁。”江镇抹去嘴角血,杜丁在掌心重新缩成叶片,“他受了伤——刚才那掌,他用了七成力。”
史蒂夫的瞳孔缩了缩。
他盯着江镇染血的衣襟,又看了看演武场中央还在嗡鸣的圣器,突然将剑塞到江镇手里:“我断后,你追。”
江镇握紧剑柄。
他能感觉到体内《莲花宝鉴》的气息在翻涌,那是每次绝境时都会出现的热流。
月光重新照亮演武台时,他听见自己说:“史蒂夫,等我回来——”
“——我们一起斩了那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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