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头划破沉闷的空气,“啪”地一声,精准地砸在胡一摊开的《世界近代史》课本上。
硬壳封面微微一震,几粒粉笔灰呛进鼻腔。胡一猛地惊醒,下巴差点磕在课桌边缘,口水印在历史课本的插图上,正好糊住了拿破仑半张脸。
“胡一同学!”讲台上,历史老师张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请你告诉我,滑铁卢战役失败后,拿破仑被流放到了哪个小岛?圣赫勒拿岛?还是科西嘉岛?或者,你梦里的岛?”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低笑。后排的死党杨浩,咧着嘴,冲胡一做了个夸张的“你死定了“的口型。
胡一揉着发酸的脖子,慢吞吞站起来,一脸无辜:“报告老师,我梦里的岛......呃,叫困觉岛,特产是粉笔头,风景......挺硌人的。”
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却透着点狡黠的清醒。
张老师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挥挥手:“坐下!再睡就站走廊去!下次月考再不及格,我叫家长!”
胡一从善如流地坐下,心里嘀咕:叫家长?也得有家长给你叫啊。
他目光扫过窗外,初夏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光斑,几只麻雀在枝头蹦跶。
青阳高中高二(3)班,一如既往的无聊。讲台上张老师的声音嗡嗡地响,像某种催眠的背景音。
胡一打了个哈欠,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拉。如果细看,那些轨迹隐约带着某种玄奥的韵律,并非毫无章法。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清虚子老头今天又该用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考验”他了。
是让他蒙眼摸出被特殊能量附着的铜钱?还是顶着三清铃的噪音画符?上次那碗加了特殊药材粉末的符水,让他拉了一天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响,胡一抓起皱巴巴的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
“胡哥!等等我!”杨浩在后面喊着,声音洪亮,“晚上开黑不?新赛季冲分啊!”
胡一头也不回,脚步更快了,只把手举过头顶摆了摆:“下次!有事!”声音被淹没在喧闹的放学人潮里。
他像条滑溜的鱼,熟练地穿过拥挤的走廊和校门,拐进与学校一墙之隔的老旧街区。
这里与整洁现代的校园区仿佛两个世界。青石板路坑洼不平,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丛野草。
两旁是低矮的旧式门面房,杂货铺、小饭馆、理发店,门脸大多陈旧,空气中混杂着油烟、尘土和一点点潮湿的霉味。阳光在这里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胡一轻车熟路地走到老街深处,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前停下脚步。
木质的门楣上挂着一块深褐色的旧木匾,字迹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勉强能认出是“清虚斋”三个篆字。
门口还竖着个褪色的招牌,上面写着“传统文化咨询、环境布局指导”。
他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呻吟。一股混杂着陈旧纸张、草药香、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内的景象......一言难尽。说杂乱无章都是赞美。
靠墙是顶到天花板的博古架,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缺了角的罗盘、颜色暗沉的小鼎、用红绳捆着的古旧书册、几串不知材质的念珠、还有几尊造型奇特、落满灰尘的传统文化塑像。
地上也堆着东西:成捆的黄色符纸、散装的朱砂、晒干的草药、还有几个贴着不明标签的坛坛罐罐。
一张巨大的、满是划痕和墨渍的实木桌占据了店铺中央,上面更是重灾区:摊开的线装书、写了一半的符箓、几枚散乱的铜钱、一个豁口的瓷碗、甚至还有半块啃了一半的芝麻烧饼。
桌子后面,一个老头正埋着头,跟一个巴掌大小、布满铜绿的罗盘较劲。
他头发花白,胡乱地用一根木簪挽了个髻,几缕不羁的碎发散落下来。
身上那件灰扑扑的传统服饰,袖口和领口油光发亮,还沾着几点可疑的深色污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酒糟鼻,红得发亮,像颗熟透的小草莓。
“清虚老头!”胡一把书包随手往门口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一扔,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激起一小片灰尘。
“又研究你这破罗盘呢?它今天又指哪儿?厨房还是茅房?”他大喇喇地拖过一张吱呀作响的竹凳坐下,语气熟稔又带着点没大没小的调侃。
清虚子头也没抬,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指,屈起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示意胡一安静。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罗盘中央那根微微颤动的磁针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跟那小小的指针进行无声的较量。
胡一撇撇嘴,也不急,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狗窝”。
目光扫过博古架最高一层的一个空位------那里原本放着一个青玉小葫芦,是清虚子偶尔会拿出来摩挲片刻的物件,据说是他师父传下来的。胡一撇撇嘴,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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