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阴阳眼开·鬼趣初显
第二章 地缝深处的凝视
张灵溪连滚带爬地向前狂奔，根本顾不上看路。掌心的白光越来越弱，如同电量不足的手机屏幕，忽明忽暗。
“再亮点！再坚持会儿！”他对着手掌嘶喊，仿佛这样就能续费一样。
“省省吧你，”钟馗在他脑子里嗤笑，“就你那点微末阳气，能撑这么久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话音刚落，白光“噗”地彻底熄灭。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幽绿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在坟堆间亮起，缓缓逼近。
“完了完了...”张灵溪绝望地闭上眼，等待被撕成碎片的命运。
然而意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发现那些鬼魂全都停在几步开外，躁动不安地原地打转，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什么情况？被我吓住了？”他顿时来了精神，挺直腰板，“看来我还是有点王霸之气的！”
“霸你个鬼！”钟馗没好气地说，“低头看看脚下！”
张灵溪低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他正站在一道深不见底的地缝边缘，只差半步就会跌入其中。那地缝约三尺宽，从中渗出刺骨的寒气，隐约还能听到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
“这、这是什么？”他声音发颤。
“阴阳裂隙，”钟馗语气凝重，“人间与幽冥的交界处。难怪这些游魂不敢靠近，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冥界，永世不得超生。”
张灵溪闻言连忙后退几步，却发现地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不由自主地凝神细看——
地缝深处，一对硕大的眼睛突然睁开。
那眼睛大如车轮，瞳孔竖直如猫，泛着暗金色的光芒。只是被那目光扫过，张灵溪就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冻结了。
“那那那是什么玩意儿？！”他牙齿打颤，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没等钟馗回答，地缝中突然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向他抓来。那些手臂细长得不像人类，指甲尖锐如刀，皮肤上布满诡异的符文。
张灵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后躲闪。
就在这时，他额头的伤口再次发热，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
奇妙的是，那些手在接触到血滴的瞬间，突然缩了回去，仿佛被烫到一般。地缝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得整个墓地都在颤抖。
“纯阳之血？”钟馗惊讶道，“你小子居然是纯阳体质？难怪能撞破我的封印！”
“纯、纯阳体质是什么？O型血吗？”张灵溪一边抹去脸上的血，一边慌乱地问。
“闭嘴！现在没空给你上课！”钟馗喝道，“趁现在，快跑！往东边有灯光的地方跑！”
张灵溪这才注意到，东边远处隐约有微弱的光亮。他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向东奔去。
这一次，鬼魂们没有再追赶，只是远远地望着他逃离地缝区域，发出不甘的嘶吼。
跑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看清那光亮来自一座破旧的小庙。庙门半掩，门楣上挂着一块斑驳的匾额，勉强能认出“城隍”二字。
“城隍庙？”张灵溪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头撞开庙门冲了进去。
庙内点着几盏油灯，虽然昏暗却让人安心。正中央供奉着城隍爷的神像，虽然积满灰尘，却自有一股威严。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
“总算...总算得救了...”他抹了把汗，却发现手上沾的不是汗，而是额头上流下的血。
更奇怪的是，那血液在油灯光下，竟然泛着淡淡的金光。
“别发呆！”钟馗催促道，“找找庙里有没有香灰，快抹在伤口上！”
张灵溪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找到香炉，抓了一把香灰就往额头抹。
“嗷！”他疼得直跳脚，“这什么土方子？！感染了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钟馗哼道，“香灰能暂时掩盖你的纯阳气息，免得招来更多麻烦。”
果然，抹上香灰后，额头的灼热感渐渐消退，血液也止住了。
张灵溪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暇打量这座小庙。庙宇虽破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供桌上的水果看起来也很新鲜。
“看来还有人打理这里...”他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灯笼走进来，看到张灵溪时明显愣了一下。
那是个穿着旧式长衫的老者，满脸皱纹，眼神浑浊，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年轻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坟地晃悠？”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张灵溪正要解释，钟馗突然在他脑中警告：“小心！这不是活人！”
他顿时寒毛直竖，仔细看向老者——在油灯光下，老者确实没有影子！
“我、我迷路了...”他一边敷衍，一边悄悄后退。
老者似乎没有察觉他的恐惧，慢悠悠地走到供桌前，开始更换蜡烛：“迷路了啊...这年头很少有人走这条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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