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国际调查组的正式聘书。你可以选择远程工作，研究资金已经批下来了。另外……”他顿了顿，“如果你愿意，叶湛可以转到我们合作的寄宿学校，那里有最好的安全防护，还有专门为天才儿童设计的课程。”
叶拾壹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客厅里的儿子，又看看手里沈曦的日记，最后目光落在沈砚凌身上。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沈砚凌点头，“但有一件事可能等不了——三天后，NT公司的技术听证会将在海牙国际法庭举行。他们请了全球最好的律师团队，试图证明‘渡鸦项目’只是实验事故，而非犯罪。”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你是关键证人。只有你能解释清楚，那些技术如何从救人工具变成了杀人武器。”
叶拾壹翻开文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技术分析和法律条款。在证人名单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还有沈砚凌的。
“你会去吗？”她问。
“我会作为调查组代表出席。”沈砚凌的回答很官方，但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也会作为沈曦的父亲。”
沈慕兰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只刚折好的纸渡鸦，一只给叶拾壹，一只给儿子。
“中国古话说，渡鸦报丧。”老人抚摸着纸鸟的翅膀，“但在我家乡的传说里，渡鸦是信使——连接生者与逝者，传递那些未说完的话。”
她把叶湛叫过来，孩子手里也拿着一只纸渡鸦。
“叶湛答应我，会继续完成防火墙项目。”沈慕兰摸摸孩子的头，“他说，这是他和沈曦哥哥的约定。”
叶拾壹看向儿子，叶湛认真点头：“妈妈，我想帮忙。那个哥哥……他不应该被忘记。”
沈砚凌母子离开时已是黄昏。叶拾壹站在窗前，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手里的纸渡鸦在晚风中微微颤动翅膀。
叶湛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妈妈，你会去那个听证会吗？”
“我会去。”叶拾壹坚定地说，“为了沈曦，为了所有受害者，也为了……”她蹲下身，与儿子平视，“确保再没有孩子经历这些。”
夜色渐浓，但安全屋书房的灯再次亮起。这一次，敲击键盘的不再只有叶拾壹一个人——叶湛搬了把小椅子坐在旁边，正对着沈曦的草图研究防火墙的算法逻辑。
窗外，真正的渡鸦从夜空中飞过，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
战争还未结束，但新的同盟已经结成。而这一次，他们手中不仅有武器，还有逝者未竟的梦想，和生者不灭的希望。
夜深了。安全屋书房的灯光像一座漂浮在黑暗中的孤岛，映照着两代人伏案的身影。
键盘敲击声不再孤独。叶湛的小椅子紧挨着妈妈的办公椅，他面前摊开着沈曦留下的草图，稚嫩的眉头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缓慢却坚定地画着思维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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