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灰烬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如果只是需要纯粹的生命与净化力量去驱除核心污染……或许,我可以试试。”
众人愕然看向她。
灰烬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幽蓝的火焰升腾而起。但这一次,火焰的中心,隐约可见一丝极其微弱的、温润的翠绿色光芒,如同火焰中包裹着一颗种子。
“炎姬最后留下的,不仅仅是战斗本能和火焰。”灰烬的目光似乎穿过火焰,看到了某个遥远的景象,“还有她生命本源中,最为精纯的一部分……属于‘凤凰木’的涅盘生机。她将这部分力量,连同记忆碎片一起,留给了我。我一直无法完全掌控它,它太温和,与我的火焰性质似乎相悖。但如果是用来修复生命之树的裂痕……或许,正是它该去的地方。”
炎姬……凤凰木……涅盘生机。
玄臻猛然想起在余烬之渊,那株在烈焰中焚尽、却又仿佛留下些什么的巨木幻影。原来,那不是错觉。
青檀大祭司死死盯着那缕火焰中的翠绿光芒,浑身颤抖起来,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凤凰木……传说中伴随真凰涅盘、蕴含无限生机的神木!它的气息……没错!这纯粹的生命本源,足以净化‘网’的污染烙印!但是……”他看向灰烬,带着担忧,“剥离这部分力量,对你……”
“它本就不完全属于我。”灰烬打断了他,语气平淡,“而且,若这里失守,我们所有人,包括这份力量,最终都会被‘网’吞噬。不如让它发挥该有的作用。”
她顿了顿,看向林晚:“但我需要引导。我的力量性质偏重毁灭,即使有这份生机,也可能在驱除污染时失控,伤及巨树根本。你的‘镜心’能看清能量脉络,我需要你为我‘指路’。”
林晚重重点头:“我可以。”
“那么,力量的问题解决了。”玄臻压下心中的震动,看向青檀,“仪式呢?缺少的祭司怎么办?”
青檀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玄臻、墨渊、阿武、山魈,最后又落回林晚身上。“生门仪式的本质,是沟通地脉、梳理能量、激发生命共鸣。并非一定需要我族祭司的自然之力。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意志,能与地脉、与巨树产生深层共鸣,并且愿意承担仪式反噬风险的人,都可以作为‘引导者’。”
他手中的木杖指向巨树主干上,三个呈三角形分布的、微微凹陷的古老符文:“仪式需要三位引导者,分别占据‘天’、‘地’、‘人’之位。‘天’位主沟通地脉能量,需意志最为坚定恢弘;‘地’位主稳固节点根基,需与大地联系紧密;‘人’位主协调生机流转,需心灵纯粹,能与万物共情。”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玄臻、山魈、林晚。
玄臻修天道,意志如剑,可镇“天”位。山魈身负山灵烙印,力从地起,可踞“地”位。林晚身怀镜心,感知万物,可居“人”位。
墨渊和阿武虽强,但前者剑心孤高,后者精于外物,于这特定仪式而言,反而不如这三人契合。
“我来‘天’位。”玄臻没有任何推辞。
山魈咧嘴,拍了拍胸口烙印:“‘地’位交给我,正好感觉这烙印到了这儿一直发烫。”
林晚看向青檀:“我需要怎么做?”
青檀眼中露出欣慰与决绝混合的神色:“我会将仪式的方法与咒文直接印入你们三人的意识。时间紧迫,只能囫囵吞枣。仪式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直到裂痕修复、生门重新稳固。期间,你们三人的精神与生命力将与巨树、与此地地脉短暂相连,承受巨大的压力,甚至可能被‘网’趁机进行精神攻击。而外部……”
他看向护罩外,绿幕的光芒已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藤蔓的挤压撞击声越来越密集、沉重。
“……墨渊少侠,阿武小友,还有我族尚能一战之人,必须死死守住巨树周围,为我们争取时间,绝不能让任何黑暗造物干扰仪式!”
墨渊点头,剑气无声流转:“交给我们。”
阿武快速检查所剩无几的装备:“我会布置下所有防御和干扰机关。”
青檀最后看向灰烬和林晚,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么,开始吧。孩子们,守林一族最后的薪火……拜托了。”
他举起木杖,顶端翠绿宝石绽放光芒,与巨树共鸣。三道柔和的绿光分别笼罩了玄臻、山魈和林晚。庞大的信息流伴随着古老的韵律,涌入他们的意识。
与此同时,灰烬走到那道暗红裂痕前,掌心那缕包裹着翠绿生机的幽蓝火焰,缓缓贴近树皮。
林晚闭上双眼,镜心全开,巨树内部复杂的能量网络、那道顽固的污染裂痕、灰烬手中那团特殊火焰的能量构成……一切都在她心中清晰映照。
护罩外,最后一次猛烈的撞击传来。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彻所有人的心底。
最后的绿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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