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目光越过她,快速扫了一眼实验室内部。大约有七八个学生模样的人蜷缩在角落,脸上写满了恐惧,几个女生还在低声啜泣。实验室里一片狼藉,但似乎被简单整理过,一些桌椅被堆起来堵住了窗户。
“你说……你把楼里的丧尸都清理了?”女生的声音依旧带着怀疑,目光锐利地扫过陈默身上沾染的些许血污和那身精良的装备,尤其是在他手中的砍刀和背上的短矛上停留了片刻。
“大部分。至少这条走廊和楼下是安全的。”陈默言简意赅,他的目光落在女生紧握解剖刀的手上,那姿势虽然外行,但稳定得出奇。“你是苏沐晴学姐?”
女生,也就是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认识自己。“我是。你是……?”
“陈默,经管院的。”陈默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切入主题,“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食物的短缺、水源的污染,甚至可能出现的更危险的……东西,都会要了你们的命。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寻找更安全、资源更充足的据点。”
他的话像冰冷的锤子,敲碎了实验室里众人最后一丝侥幸。哭泣声稍微大了一些,恐慌在蔓延。
苏沐晴抿紧了苍白的嘴唇,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外面到处都是那种吃人的怪物,她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能去哪里?
“跟你走?我们怎么相信你?外面那么危险……”一个躲在角落的男生鼓起勇气质疑道,声音发颤。
陈默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停留在苏沐晴身上。“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留下,迟早是死。跟我走,有机会活。”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煽动或安慰,只有赤裸裸的现实,“至于信任……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然后留在这里等待命运的裁决。”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注意到你们有人受伤了?”他的目光扫向角落里一个用手捂着胳膊的女生,那里简单的包扎还在渗血。
苏沐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闪过一丝忧色:“小琳她被碎玻璃划伤了,伤口有些深,我虽然做了清创和包扎,但这里缺少有效的抗生素,我担心会感染……”
在末世,一个小小的感染,都可能是致命的。
陈默没有说话,而是心念一动,直接从熔炉空间中取出了之前熔炼获得的一小瓶医用酒精(来自熔炼废弃医疗垃圾)和一板密封完好的、最基础的抗生素胶囊(来自某个实验室储物柜)。这两样东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仿佛变魔术一般。
这一幕,让实验室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苏沐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的手,又看看他毫无波动的脸。
“这……这是……”苏沐晴的声音带着震惊。
“一点小能力。”陈默没有解释,将酒精和抗生素递了过去,“先处理伤口。我们有五分钟时间。愿意跟我走的,五分钟后在楼下大厅集合。不愿意的,自便。”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走廊,开始警戒。他将选择权交给了他们自己。他需要的是能够认清现实、有勇气面对末世的同伴,而不是需要时刻安抚和保护的累赘。
苏沐晴看着手中的酒精和抗生素,又看了看陈默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眼神复杂。她迅速蹲下身,开始专业地为受伤的女生重新消毒、上药。她的动作熟练而稳定,仿佛外界的一切混乱都无法干扰她作为医者的专注。
五分钟后。
当陈默回到实验室门口时,苏沐晴已经站了起来,她将那把沉重的解剖刀插在了白大褂的外口袋里,手里拿着一个紧急收拾好的、装满了她认为最重要的医疗器械和药品的小包。她的身后,跟着六个学生,包括那个受伤的女生,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恐惧,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绝。另外两个学生选择了留下,蜷缩在角落里,不敢与他们对视。
“我们可以走了。”苏沐晴看着陈默,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属于医生的冷静权威,“但我需要知道你的计划,以及,你能否保证尽可能多的带我们活下去?”
陈默看着眼前这个迅速调整好心态、甚至在绝境中依旧试图掌握一定主动权的女生,心中点了点头。不愧是前世能带领一小批人坚持很久的人。
“计划是活下去。保证?没有。”陈默的回答依旧冷酷,“我只能保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优先解决威胁,分配资源。能否活下去,最终取决于你们自己是否够强,或者……够有用。”
他刻意看了一眼苏沐晴口袋里露出的解剖刀柄和她手中的医疗包。
“现在,跟紧我,保持安静。任何不必要的声响,都可能害死所有人。”
他没有再废话,转身走在最前面。苏沐晴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同学们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紧紧跟在了陈默身后。一行人沉默而迅速地朝着楼下走去,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实验楼里回荡,预示着一段未知而艰难的求生之路,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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