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喜庆像一层暖融融的糖霜,裹满了顾家老宅的每一个角落。红灯笼在檐角摇曳,春联上的烫金大字熠熠生辉,董念姝和董思涵穿着红彤彤的棉袄,举着糖葫芦在庭院里追逐嬉闹,银铃般的笑声撞碎了冬日的清寒。
年夜饭的餐桌旁,坐满了人。顾父林父正凑在一起研究新得的鱼竿,顾母和林母则围着苏念念,小心翼翼地给她布菜,生怕她累着。阮莹菲靠在陆屿怀里,手轻轻护着小腹,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顾昕和林宸坐在一侧,低声聊着“昕念”海外店的运营情况,偶尔抬眸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墨姝涵和顾笙挨着彼此坐着,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自去年秋天那场意外的邂逅后,两人的关系便悄然发生了变化。顾笙向来清冷寡言,却唯独对墨姝涵有着格外的耐心。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加班时送去温热的咖啡,会在她心情不好时,默默陪她坐在江边看日落。墨姝涵也渐渐被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打动,她喜欢他的沉稳可靠,喜欢他看向自己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
饭吃到一半,不知是谁提起了程千千,气氛顿时热闹了几分。
“说起来,千千那孩子,现在倒是安分多了。”墨姝涵放下筷子,笑着说道,“前阵子还带着孩子来我家做客,那小家伙白白胖胖的,跟墨萧寒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还记得,当初程千千为了嫁给墨萧寒,闹得满城风雨,甚至不惜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可自从小男孩出生后,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分,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整个人都温和了不少。
“她是真的爱墨萧寒。”顾笙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以前是钻了牛角尖,现在有了孩子,心也就定下来了。”
墨姝涵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释然。曾经,她因为程千千的存在,对墨萧寒的感情充满了纠结,可如今看着程千千一心一意照顾孩子的模样,她也慢慢放下了过往的芥蒂,真心实意地接受了这个弟媳。
顾母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墨姝涵和顾笙,见两人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交汇,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她放下手里的汤勺,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说啊,千千这孩子现在越来越好,姝涵你和阿笙,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吧?”
这话一出,满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随即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顾昕更是拍着手笑道:“妈说得对!笙哥和姝涵姐,你们俩都磨磨蹭蹭这么久了,该给大家一个准信儿了吧?”
墨姝涵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顾笙则转头看向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妈,我和姝涵是认真的,等过了年,我就去墨府提亲。”
“好!好!好!”顾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我们家阿笙眼光最好!姝涵这孩子,懂事又体贴,我喜欢得紧!”
林母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姝涵和阿笙站在一起,那才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墨姝涵抬起头,对上顾笙含笑的目光,心里的羞涩渐渐被甜蜜取代。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却足够清晰:“我愿意。”
顾父放下手里的鱼竿图纸,看着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有意,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过完年,两家人选个好日子,把亲事敲定下来。”
顾母越想越高兴,忍不住拍了拍大腿,转头看向顾昕,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你看你看,还是老大靠谱!我们家昕昕啊,婚礼的事拖了一年又一年,问起来就是忙事业,我看啊,指望不上小女儿,还是得靠大儿子!”
顾昕闻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靠在林宸肩上,小声嘀咕:“妈,我这不是忙嘛……”
林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满是宠溺:“没事,妈,我等得起。”
众人都被这对小情侣逗笑了,客厅里的气氛愈发热烈。董思涵凑到墨姝涵身边,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漂亮阿姨,你要当我舅妈了吗?那你什么时候和舅舅结婚呀?我还要当小花童!”
墨姝涵被她逗得笑出了声,弯腰抱起她,温柔地说:“等过了年,阿姨就和舅舅结婚,到时候让你当最漂亮的小花童,好不好?”
“好!”董思涵欢呼雀跃,搂着墨姝涵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庭院镀上了一层银辉。屋里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孩子的嬉闹声,长辈的叮嘱声,交织成一曲最动人的新年乐章。
顾笙握着墨姝涵的手,指尖相触,暖意流淌。他看着身边笑意盈盈的她,看着满桌其乐融融的家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圆满。
而顾母看着大儿子和准儿媳相视而笑的模样,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小女儿的婚礼虽然遥遥无期,但大儿子能觅得良缘,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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