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康复训练与暗夜微光
审查风波过后，实验室内的气氛仿佛凝固的胶质，表面平静，底下却涌动着紧张的暗流。
独立审查小组虽然没有立刻叫停项目，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各种检查、询问、数据调阅接踵而至，让李博士团队疲于应付。
而程野，则在这片压抑中，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康复训练。
他的身体虽然摆脱了病毒的侵蚀，但长时间的机能停滞和矿洞中那场近乎自毁的战斗，让他如同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切都需要从头再来。
清晨，物理治疗室。
程野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依靠双臂的力量，试图将自己从轮椅上撑起来，站到平行的双杠之间。他的双腿微微颤抖，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慢一点，不着急。”苏晚在一旁紧张地护着，想伸手搀扶，又怕伤了他的自尊。
程野摇了摇头，墨色的瞳孔里是近乎固执的坚定。他拒绝了辅助器械，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在双杠间移动了一步，两步……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病号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没有停下。
他脑海中回响着赵炎那冰冷的话语，回响着审查组成员审视的目光。他需要力量，不仅仅是言语上的机锋，更是实实在在的、能够保护所爱、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下午， occupational therapy (作业治疗)。
治疗师试图让他进行一些精细动作训练，比如用特制的夹子夹起不同大小的珠子。
程野的手指依旧有些僵硬和不协调，那些小小的珠子在他手中显得格外不听话，几次都滚落在地。他皱着眉，盯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指，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苏晚默默地将珠子捡起来，放回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程野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动作缓慢却异常专注。他知道，恢复这些细微的控制能力，对他重新握枪、使用工具至关重要。
夜晚，监护隔离间。
这是唯一完全属于他和苏晚的时间。
白天的疲惫让程野很快陷入沉睡，但他的睡眠并不安稳。矿洞中能量冲击的痛苦、濒临毁灭的恐惧、以及末世以来经历的种种血腥画面，交织成混乱的梦魇，让他时常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绷紧身体，发出压抑的闷哼。
每当这时，苏晚就会握住他的手，或者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哼唱一些不成调的、末世前的流行歌曲（那是程野以前最喜欢听的）。她的声音和体温，像一道温暖的屏障，总能将他从噩梦的边缘拉回。
有时，程野会在深夜醒来，借着仪器微弱的灯光，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苏晚。她瘦了，眼圈总是带着疲惫的阴影，但睡梦中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一种混合着心疼、感激和无比强烈保护欲的情感，在他心中汹涌。他轻轻抬起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极其小心地，拂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琉璃。
他必须好起来。更快地好起来。
除了身体的康复，程野也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信息。
他会“无意间”听到研究人员关于审查进展的只言片语；会在李博士来查房时，状似随意地问起矿石研究的瓶颈；会通过林晓晓了解安全区外围的舆论动向和赵炎最近的活动。
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并在脑中默默分析、整合。
他发现，李博士团队在矿石的能量提取和应用转化上遇到了难题，矿石的能量过于“惰性”，难以稳定引导。
他还发现，赵炎最近与军方的一些实权人物走动频繁，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铁堡”的合作意向虽然暂时震慑住了赵炎，但也引来了更多势力的窥探。矿石，这块希望之石，已然成为了各方博弈的焦点。
这天夜里，程野再次从梦魇中惊醒，心跳如鼓。他看向床边，苏晚依旧沉睡着，但眉头微蹙，似乎也睡得不安稳。
他轻轻挪动身体，忍着肌肉的酸痛，尝试调动体内那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能量流——那是矿石残留在他体内的生机，与他自己新生的力量融合后产生的东西。
很微弱，时断时续，无法用于战斗，但……
他集中精神，将一丝微不可查的能量，通过相握的手，缓缓导入苏晚体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这只是一种本能，一种想要驱散她疲惫和不安的本能。
几秒钟后，苏晚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呼吸变得更加深沉平稳，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心弧度，仿佛陷入了真正甜美的梦境。
程野墨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睁大，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感受着那微弱能量流淌带来的、奇妙的连接感，心中某个地方变得无比柔软。
也许，他恢复的力量，并不仅仅是为了战斗和破坏。
窗外，安全区的探照灯光束划过夜空，如同利剑。而在这一方小小的隔离室内，微弱的希望之光，正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方式，悄然生长。
程野重新躺下，将苏晚的手更紧地握在掌心，闭上了眼睛。
康复之路漫长，暗处的敌人虎视眈眈。
但此刻，守护着身边人的安眠，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充满可能性的力量，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决心。
小剧场：
程野的康复日志（暗中蓄力版）：
走路，难。（但必须会！）拿东西，抖。（但必须稳！）
做噩梦。（烦！）但晚晚在，会好。（喜欢她哼歌，虽然跑调。）
偷听消息。（赵炎不老实在搞事！矿石研究卡住了？）
晚上，试着把暖暖的东西传给晚晚。（她好像睡得好点了？高兴！）
身体还是弱。（急！）但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力量？（微弱，但方向对了。）
总结：做丧尸难，变回人难，康复超级难。但为了能保护晚晚，能揍赵炎，再难也得练！新力量……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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