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坦诚与抉择
战后清晨，新生之城弥漫着硝烟与疲惫，却也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居民们在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修补破损的围墙。
阳光刺破晨雾，照亮了这片顽强生存的土地。
中央了望塔下的临时指挥所里，气氛却格外凝重。
程野、苏晚、林晓晓、A2坐在一侧，对面是雷顿和艾琳。桌上放着艾琳那台精密的能量探测仪，屏幕上的数据已经趋于平稳，但之前记录的异常峰值依旧触目惊心。
程野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太阳穴隐隐作痛，但墨色的瞳孔却锐利如刀，直视着雷顿：“雷顿队长，现在，可以说了。”
雷顿没有回避他的目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沉重。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确实来自‘晨曦壁垒’。”雷顿开口，声音低沉，“我们也确实是为了寻找解决土地沙化和作物枯萎的方法而来。这一点，没有骗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程野，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但我们隐瞒了另一部分……我们，同时也是‘壁垒’派出的‘侦查小队’。
我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寻找‘生命能量源’，更重要的是……评估其潜在风险，以及……掌控它的可能性。”
果然如此！林晓晓冷哼一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A2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冰冷。
苏晚握紧了程野的手，眼中流露出担忧。
雷顿继续说道：“‘晨曦壁垒’的情况比我们描述的更糟。不仅仅是土地，水源、能源都在枯竭，内部派系斗争激烈。当我们的探测仪捕捉到这边强大而稳定的生命能量信号时，高层将其视为拯救壁垒的唯一希望。但也有人担心，这种未知的能量可能带来无法控制的变化，甚至……催生出无法想象的怪物。”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程野身上，意味不言而喻。程野之前半尸的身份和如今展现出的非人力量，正是这种担忧的具象化。
“所以，你们是来确认，我到底是‘救星’还是‘怪物’？”程野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一开始，是的。”雷顿坦诚得近乎残酷
“我们奉命，如果能量源可控，且其‘持有者’……无害或可合作，则寻求结盟。如果不可控，或‘持有者’具有高度威胁……”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决绝已经说明了一切。
艾琳忍不住插话，语气急切：“但昨晚我们都看到了！程首领，你不仅没有失控，反而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这里！你能安抚能量躁动，你能引导它！这证明你和能量源是共生的，是良性的！你是解决危机的关键，不是威胁！”
她的眼神充满了科学家发现真理般的狂热，以及对程野能力的由衷敬佩。
程野沉默了片刻，看向雷顿：“那么，现在你的评估是什么？雷顿……‘侦查队长’？”
雷顿与程野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良久，雷顿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
“我的评估是……”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基于昨晚的战斗和程首领的表现，以及‘新生之城’所展现的一切。我认为，与你和苏晚女士领导下的‘新生之城’建立平等、真诚的合作关系，是符合‘晨曦壁垒’长远利益的最佳选择。继续执行原来的‘掌控’或‘清除’指令，不仅是愚蠢的，更是……不义的。”
他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在亲眼见证了程野的为人、新生之城的希望，以及那远超预期的能量掌控能力后，他选择了背离一部分原来的任务，转向他认为更正确的一方。
“你能代表‘晨曦壁垒’？”林晓晓挑眉，依旧带着怀疑。
“我不能完全代表。”雷顿摇头，“但我可以尽力说服。我会将这里真实的情况，尤其是程首领作为‘稳定器’和‘引导者’而非‘威胁’的事实，以及‘新生之城’平等合作的意愿，如实汇报给壁垒内尚存理智的高层。这需要时间，也可能面临阻力，但这是唯一可行的路。”
他看向程野，语气诚恳：“程首领，我无法保证壁垒高层的最终决定。但我个人，以及我的小队，愿意在此过程中，尽我们所能，确保信息准确传递，并……在必要时，站在你们这边。”
这是一种有限度的承诺，但也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程野看着雷顿眼中那份属于战士的坦诚和底线，心中的杀意稍稍减退。他需要盟友，而不是四面树敌。如果“晨曦壁垒”内部还有像雷顿这样明事理的人，合作并非不可能。
“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程野最终开口，“新生之城欢迎平等的朋友。但我们也有底线——任何试图强行夺取、控制能量源，或伤害我们的人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宣战。届时，后果自负。”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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