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江俞白还在电脑前工作。他保存了最后一个文件,站起身,走出书房。客厅很安静,茶几上放着一个空奶茶杯,旁边有一张写着“别喝”的便利贴。
他没有去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响了。沈照醒来,腿有点酸。她练了一天芭蕾,动作都不太稳。她翻出以前的训练视频,一帧一帧地看,发现自己脚背没绷直,膝盖也没打开。
她打开平板,约了一个芭蕾老师,时间是上午十点。
九点五十八分,门铃响了。老师来了,带了瑜伽垫和拉伸带。她让沈照脱鞋站好,检查体态。结果是:重心靠前,足弓塌了,柔韧性差了很多。
“你以前学过芭蕾?”老师问。
“嗯。”沈照点头,“很久没练了。”
“那就从头开始。”老师说,“先压腿,五分钟一组,每天做三组。”
沈照咬牙做完第一轮。她双腿发抖,扶着墙才站稳。老师让她泡脚二十分钟,再做十分钟拉伸。她一边泡脚,一边看剧本。看到后面有一场独舞戏,心跳快了。
下午两点,她给江俞白发语音:“今天能把五位转做完了。”
江俞白正在开会。这不是音乐会议,是制片会。他面前开着三个窗口:项目进度、预算图、拍摄日程。左边是一杯黑咖啡,右边是一本笔记。
他第一次参加这种会。
晨曦传媒的团队讲得很快,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词。什么“B-roll”,“场记单”,“灯光搭景”……他没打断,只把每个词记下来,准备会后查。
会议四十分钟结束。他马上给技术合伙人发消息:“给我一份影视流程说明,要简单的。”
对方回得快:“今晚八点前发你邮箱。”
江俞白关掉会议页面,听了沈照的语音。他嘴角动了一下,回了一个字:“嗯。”
然后他在自己的工作表里更新:【Day 1 完成基础训练】。
晚上七点,邮件到了。附件是PDF,标题是《影视项目管理入门指南》,共三十六页。他从头看,标出重点:预算节点、部门配合、风险预警。
他边看边记,画了个简单流程图。中间停了两次,一次是助理问主题曲授权,一次是律师谈合同。他处理完,继续看。
九点,他合上电脑,去厨房倒水。路过次卧,那是沈照住的房间。门开着,灯亮着。地上有几根发圈,墙角放着一双旧芭蕾鞋,鞋尖有点破。
他看了一眼,没说话,回自己房间。
睡前,他设好明天的日程:上午九点听美术组汇报,下午两点看分镜脚本,晚上八点和财务对接拨款。
他还把沈照的训练计划加进了提醒。
第二天早上六点,沈照起床。她泡脚十五分钟,吃了一份低脂早餐,换上练功服开始练。老师七点半到,带来新计划。这次要在平衡球上抬腿。
她摔了两次。
第三次成功了。
中午她拍视频发给江俞白:“你看,我能稳住了!”
江俞白正在看分镜表。他点开视频,看到沈照满头是汗,笑得很傻。他看完,放下手机,继续看镜头编号和场景切换。
下午开会时,大家讨论主题曲什么时候放。导演组说五秒就进音乐,江俞白觉得太急,应该从第十秒开始,先用环境音。
“观众需要三秒进入情绪。”他说,“不能一上来就给音乐。”
大家沉默两秒,同意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非音乐的事上说出有用的话。
晚上七点,他收到沈照消息:“今天练了足尖,脚好痛。”
他回:“多泡一会儿。”
她又发:“你说我能不能演好?”
他打字:“能。”
她回了个抱抱表情。
他把聊天截图存进项目文件,名字是【演员状态跟踪_01】。
第三天,沈照开始练小段组合。老师教她一段慢动作,要控制呼吸和节奏。她练了二十遍,终于转身时不晃了。
她累得直接躺在地上喘气。
手机响了,是江俞白打来的视频。她接起,镜头对着天花板。
“刚练完?”他问。
“嗯。”她闭着眼,“脚趾磨破了。”
“涂药。”
“不想动。”
“吃饭了吗?”
“还没。”
“点外卖,我看看菜单。”
他帮她选了一份营养餐,备注少油无辣。下单后说:“明天开始,我也管你的饮食。”
“你要管我?”
“不是管,是同步。”
她笑了:“哦,同步。”
挂了电话,她爬起来吃饭。吃完洗澡,脚泡进药水,打开平板看江俞白发来的分镜脚本。她一页一页翻,看到一场雨中跳舞的戏,背景音乐是《you are the reason》的钢琴版。
她看了很久。
第四天,江俞白参加第三次制片会。他提前准备了问题。他问:道具组确认舞鞋型号了吗?服装定妆能进组前完成吗?录音棚时间够吗?
每个问题都很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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