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重新聆听江俞白的老歌。
《星轨》《夜尽》再度登上榜单前列。有人注意到,这些歌的作曲署名是“鱼白”,但风格高度统一。
人们开始怀疑,“鱼白”或许根本不存在——那就是江俞白本人。
他的歌词被重新解读。那些关于孤独、压抑与挣扎的句子,如今都有了答案。
“我曾躲在光背面,等一句你不肯说的谢谢。”
“你说我是流星,可没人问我愿不愿意燃烧。”
有人留言:“原来他早就唱出来了,是我们没听懂。”
萧烬厉坐在车里,电台正播放《星轨》。主持人说:“这首歌三年前无人问津,如今却成了许多人走出低谷的背景音乐。而它的创作者,被我们误解了整整三年。”
他关掉了收音机。
回到家,屋里一片寂静。没有访客,也没有狗仔蹲守。他打开冰箱想找瓶水,只剩下一瓶过期果汁。标签泛黄,瓶身结着薄霜。
他坐回沙发,拿起平板搜索自己的名字。结果全是负面新闻:
“萧烬厉 被曝抄袭”
“萧烬厉 感情骗局主角”
“萧烬厉 人设崩塌全过程”
他点开一个视频,标题是《从顶流到骗子:萧烬厉是如何毁掉自己的》。画面中是他与林娜牵手走红毯,字幕写着:“他们笑得越甜,背后越脏。”
他将平板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手机又响了,是林娜。
他犹豫片刻,接了起来。
“你现在满意了?”她声音沙哑,“你也害得我被骂,还想怎样?”
“我能怎么办?我现在比你还惨!”
“惨?”她冷笑,“你知道多少老粉取关我吗?我妈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疯了!你只知道你自己惨?”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拉你?”她突然怒吼,“是谁求着我要炒CP的?是谁拿到歌以后宣称原创的?你提过江俞白的名字吗?你配指责我?”
电话再次被挂断。
萧烬厉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窗外天色已黑,城市灯火通明,而他的屋子依旧昏暗。他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的一幕——江俞白站在录音棚外,递给他一份乐谱,说:“这段副歌可以试试升调。”
那时他还笑着说了声谢谢。
如今,那句“谢谢”像刀子一样,一遍遍扎进心里。
第二天清晨,江俞白醒来。阳光照进房间,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明亮的光带。他没有开机,也没看新闻。厨房里还有昨天剩下的咖啡,他热了一下,端着走进书房。
桌上摊着五线谱纸,笔未盖帽。墨迹有些干涸,他并不在意。坐下后,他执笔画了几条线,轻轻哼出一段旋律。音符自然流淌,仿佛是从心底涌出的话语。
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写下两句歌词,停下,修改了一个音符。阳光落在纸上,字迹微微泛光。他拉了拉窗帘,不让光线太刺眼,也不让房间太过昏暗。
手机静静躺在桌角,屏幕朝下。来电与消息不断震动,但他始终没有翻看一眼。
他知道,有些事不必亲自动手。
谎言一旦被揭穿,剩下的,终将自行倒塌。
他低头,在作词人一栏写下两个名字。
【江俞白】
笔尖微顿。
随后划去一个,只留下一个。
风掀起纸张一角。那页五线谱上,新歌的名字叫《归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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