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会议结束。周正帆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于晓伟就进来了,神色有些奇怪。
“周书记,有个人想见您。”
“谁?”
“李伟的母亲,王老师。”
周正帆一愣:“她怎么来了?不是住院吗?”
“今天出院了,直接来的市委,说一定要见您。”于晓伟说,“我劝她去接待室等,她不听,就在楼下大厅坐着。”
周正帆沉吟片刻:“请她上来吧。另外,让食堂准备点清淡的饭菜。”
五分钟后,王老师被领进办公室。老人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眼窝深陷,但眼神很坚定。她手里拎着个布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王老师,您怎么来了?身体好了吗?”周正帆上前扶她坐下。
“好了,好了。”王老师把布袋子放在桌上,“周书记,我今天来,是还东西的。”
“还东西?”
老人打开布袋,里面是一沓沓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
“这是小伟以前给我的钱,说是他挣的。”王老师声音哽咽,“我现在知道了,这不是干净钱,我不能要。周书记,您交给组织,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周正帆看着那些钱,心里很不是滋味。老人一辈子清贫,儿子给了钱,她舍不得花,都存着。现在知道了钱的来历,宁可全交出来,也不留一分不义之财。
“王老师,这钱……”
“您听我说完。”王老师打断他,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对金镯子,“这是我婆婆传给我的,本来想留给孙媳妇。现在……也用不上了。您帮我卖了,钱也交公。”
“王老师,这是您的传家宝,不能卖。”
“能卖。”老人固执地说,“小伟做了错事,我们李家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组织。这点东西,就算是一点补偿。”
周正帆眼眶发热。多好的老人啊,儿子犯了罪,她不但不包庇,还主动交出所有财物。这样的深明大义,有几个做母亲的能做到?
“王老师,钱我收下,交到纪委。但镯子您拿回去,这是您家的传家宝,不能卖。”周正帆握住老人的手,“您放心,李伟的罪是他自己的,不会牵连您。您以后的生活,组织上会管。”
“不用管我,我能养活自己。”老人擦擦眼泪,“周书记,我今天来,还有个请求。”
“您说。”
“我想见见小伟。”老人看着他,“我知道他犯了罪,该受惩罚。但我是他娘,我想再看他一眼,跟他说几句话。”
周正帆沉默。按照规定,李伟现在是重案嫌犯,不允许家属会见。但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他硬不起心肠拒绝。
“我安排一下。”他说,“但可能要等几天,走程序需要时间。”
“我等,多久都等。”老人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周书记。”
送走王老师,周正帆在办公室里站了很久。窗外阳光明媚,但他的心里沉甸甸的。
做官难,做人更难。既要坚持原则,又要顾及人情。这两者之间,那条线该怎么划?
中午,他在食堂简单吃了点,然后去市人民医院。不是去看病,是去看望另一个老人——吴老的妻子,赵老师。
赵老师住在干部病房,条件比王老师好得多。但病房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护工陪着。吴老的儿子在国外,女儿在外地,都没回来。
看到周正帆,赵老师有些意外。
“周书记,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您。”周正帆把果篮放在床头,“身体好些了吗?”
“老毛病,死不了。”赵老师苦笑,“周书记,老吴他……他真的跑了吗?”
周正帆点头:“还在追。”
“这个老糊涂啊……”赵老师眼泪流下来,“一辈子谨慎,临老了犯这种错误。周书记,我对不起组织,没管好他。”
“赵老师,这事不怪您。”
“怎么不怪我?”老人摇头,“我是他妻子,他做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可我劝不住他,也举报不了他。现在想想,我也是帮凶。”
周正帆不知该怎么安慰。吴老的问题,赵老师确实有责任,但也不能全怪她。在那个位置上,有些事,身不由己。
“赵老师,吴老在境外,可能和一些不该接触的人有联系。”周正帆斟酌着措辞,“您知不知道,他这些年和哪些境外人员来往密切?”
赵老师想了很久:“老吴退休后,经常有外国人来找他,说是咨询、交流。我见过几个,有华人,也有白人。他们一来,老吴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一谈就是半天。”
“这些人叫什么?做什么的?”
“名字记不清了,但有个姓陈的,来得最勤。”赵老师说,“五十多岁,戴眼镜,说话文绉绉的。老吴说他是做国际贸易的,但我看不像。”
姓陈?周正帆想起菲律宾那个岛主也姓陈。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陈先生,有没有提到过菲律宾?或者海外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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