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一抖,苏打水洒出来一些。
“紧张什么?”秦羽涵笑了,笑容里有种洞悉一切的锐利,“我又不会到处说。只是提醒你,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东莞做的那些事,迟早会传回杭州,传到你未婚妻耳朵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默问。
“我想说,你回不去了,陈默。”秦羽涵靠回椅背,眼神变得认真,“无论你多想回到苏晴雪身边,多想装作这三个月什么都没发生,你都回不去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窗外的西湖水光潋滟,游船划过水面,留下浅浅的波纹。陈默看着那些波纹,突然想起林小雅公寓窗外的江景,想起那些雨夜,想起她靠在他怀里说“这三个月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羽涵,”他开口,声音沙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特别……卑劣?”
秦羽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摇头:“不。我觉得你可悲。”
她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陈默,你像一只困兽。一边渴望纯粹的感情,一边抵挡不住权力的诱惑;一边想做个好人,一边又不断做出最糟糕的选择。你被困在自己的欲望里,挣扎,痛苦,但就是出不来。”
“那你呢?”陈默看着她,“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找你,”秦羽涵顿了顿,“是因为我也要回东莞了。”
陈默愣住。
“我在东莞开了个画廊分馆,下个月开业。”秦羽涵说,“以后会常驻那边。所以,我们又要成为同城了。”
她笑了笑:“是不是很巧?”
不是巧。陈默知道,秦羽涵从来不做没目的的事。她去东莞,一定有她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很可能和他有关。
“羽涵,”他艰难地说,“我们之间……”
“我知道。”秦羽涵打断他,“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只是作为老朋友,我想提醒你几句。”
她放下酒杯,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势像在谈判:“第一,林小雅那边,你要处理好。副市长千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尤其你们还同居了三个月。如果处理不好,她会成为你职业生涯最大的雷。”
“第二,你未婚妻苏晴雪那边,你打算怎么说?瞒着?还是坦白?无论种种选择,都会伤害她。但长痛不如短痛,拖得越久,伤害越深。”
“第三,”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曾晴和孩子。那是你的责任,你逃不掉。无论你多不想面对,那个孩子都会来到这个世界,都会需要父亲。”
陈默感到一阵窒息。这三个问题,每一个他都无法回答。
“所以你看,”秦羽涵轻轻说,“你的人生已经乱成一团麻了。而现在,你还被绑在阿里华南总经理的位置上,要去管理三个省的业务,要去应付无数的应酬、会议、斗争。陈默,你撑得住吗?”
撑得住吗?陈默问自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现在倒下,他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问秦羽涵。
“因为……”秦羽涵看向窗外,西湖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山后,把水面染成金色,“因为我不想看你毁掉自己。陈默,你是有才华的,我看得出来。但你的才华被你的欲望、你的软弱、你的优柔寡断困住了。如果不挣脱出来,你会被这些东西拖垮。”
她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所以,我来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跟我合作。”秦羽涵说得很平静,“我在东莞有资源,有人脉,可以帮你站稳脚跟。作为交换,你要帮我打开东莞的艺术市场。我们各取所需,互不亏欠。”
陈默看着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还是那么美,那么从容,那么……危险。
“为什么是我?”他问。
“因为你是陈默。”秦羽涵笑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弱点,也知道你的能力。因为我们……了解彼此。”
了解彼此。多么委婉的说法。他们了解彼此的欲望,了解彼此的算计,了解彼此在夜深人静时的孤独和脆弱。他们是同类,都是那种用光鲜外表掩饰内心空洞的人。
“我需要考虑。”陈默说。
“当然。”秦羽涵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他面前,“我的新号码,东莞的。想清楚了,打给我。”
她站起身,拿起外套:“我该走了。你也该去机场了。”
“羽涵,”陈默叫住她,“你……过得好吗?”
秦羽涵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夕阳完全沉下去了,酒吧里的灯光昏黄,她的脸在光影中有些模糊。
“陈默,”她轻声说,“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过得好’。有些人,只要看起来过得好,就够了。”
风铃响动,她推门离开。
陈默坐在卡座里,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西湖。湖对岸的灯光渐次亮起,像散落的星辰。他拿起秦羽涵的名片,纯黑色,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简洁得近乎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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