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泰院，次日凌晨一点。
游艇靠岸的汽笛刚落，俊熙的手机就震了。
林智妍的语音只有八个字：“崔东哲，Black Rose，三楼。”
金喜善在副驾系安全带，闻言抬眼：“现在？”
“现在。”俊熙把游艇钥匙扔给保镖，发动迈巴赫，轮胎碾过江堤积水，溅起一串银光。
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引擎低吼。
金喜善把车窗摇下缝隙，夜风灌进来，吹乱她额前碎发。
“崔东哲手里有李俊哲的录音？”她问。
“有。”俊熙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覆在她膝上，指腹无意识摩挲，“但他更想要五千万。”
金喜善嗤笑：“五千万买我十八岁的照片？他胃口不小。”
俊熙侧头，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照片我撕了，胃口我来喂。”
——Black Rose门口，霓虹招牌闪得人眼花。
两名保镖已经候在路边，黑西装鼓囊囊的，腰间家伙事儿藏得严实。
俊熙下车，衬衫被夜风吹得贴在背上，领口敞着，锁骨在灯下像刀刻。
金喜善没跟进去，靠在车门抽烟，烟头红光一明一灭。 她知道，里面的事儿轮不到她插手。
三楼走廊，地毯吸走了脚步声。
崔东哲的包厢门虚掩，烟雾从门缝溢出，像条灰白的蛇。
俊熙推门而入，没敲。
屋里灯光昏黄，崔东哲翘腿坐在沙发中央，面前茶几摆着那叠照片——金喜善浴袍半褪，锁骨亮得晃眼。
他身后站着两个小弟，纹身从领口爬到耳后，眼神凶，却不敢先动。
崔东哲抬眼，笑得像条老练的狼：“李大少，游艇玩得开心？听说今晚长老会，你把二少爷按在地上摩擦了。”
俊熙没接茬，径直走到茶几前，拎起照片，慢条斯理撕成两半。
啪。
碎片落在崔东哲皮鞋上，像雪。
“你敢！”崔东哲猛地起身，沙发弹簧吱呀响。
俊熙抬眼，声音不高，却让包厢里的音乐像被掐了脖子：“林智妍，冻结。”
手机震动。
崔东哲的手机屏幕亮起——
【您的账户××××因异常交易已被冻结，请联系客服。】
他脸色刷白，额角青筋跳动。
俊熙把撕碎的照片撒在他面前，像撒纸钱：“五千万？我给你五十秒，交出李俊哲给你的东西。”
崔东哲喉结滚动，汗顺着鬓角滑进领口。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
九十年代初，他还是特战队上尉，带队夜袭北韩渔船，枪林弹雨里救下过整船人质。
退役那天，军部给了一枚勋章和三十万韩币遣散费。
老婆跑了，孩子要奶粉，他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梨泰院成了他的地盘。
放贷、收账、接黑单——他干得麻木，却从没想过栽在李氏财阀手里。
“三十秒。”俊熙补了一句，掏枪，枪口抵在茶几上，金属撞击声清脆。
保镖这时候推门进来，手里拎着黑色公文包。
崔东哲认得那把枪——军工渠道，梨泰院谁敢碰？
他咬牙，从西装内袋掏出一盘录音带，啪地拍在桌上：“李俊哲给的！他说只要搞臭你，事后分我SM一成股份！”
俊熙接过带子，指尖在磁带边缘摩挲，像掂量弟弟的命。
“滚。”
崔东哲连滚带爬，鞋都没穿稳，踉跄冲出包厢。
门关上的瞬间，俊熙把录音带抛给保镖，侧头看向角落——
金喜善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了，站在阴影里，双手环胸，眼神复杂。
“你不该进来。”俊熙皱眉。
“我怕你真开枪。”她声音轻，却带着颤。
俊熙失笑，把枪收回枪套，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下巴：“怕我脏了手，还是怕我脏了你的广告？”
金喜善没躲，睫毛抖了抖：“我怕你变成李俊哲。”
俊熙愣了半秒，随即低笑，拇指在她唇角蹭了蹭：“放心，我比他脏得有分寸。”
他松开手，转身对保镖吩咐：“把崔东哲的场子接管，明早前改成‘HOT House’。还有——”
他看向崔东哲留下的公文包，里面除了录音带，还有一本账簿，密密麻麻记着梨泰院各家场子的保护费。
“账簿留下，人放走。”
保镖领命出去。
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人，音乐停了，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金喜善忽然开口：“你知道崔东哲是谁吗？”
俊熙挑眉：“退役特战队，梨泰院放贷的头子。”
“他老婆去年病死，孩子在美国读书，学费是他借高利贷供的。”金喜善声音低下去，“他接李俊哲的单子，不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孩子。”
俊熙沉默两秒，掏出手机拨号：“林智妍，查崔东哲孩子的学校，学费我来付。账单发我。”
金喜善愣住，眼眶微红。
俊熙挂了电话，侧头看她：“这下，你还怕我变成李俊哲？”
金喜善咬唇，半晌才轻声说：“你比他……狠得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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