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在独立团养伤并开始勾勒特战队蓝图的同时,莱阳城外的局势,正按照李云龙预设的剧本,一步步推向高潮。
城东方向,独立团一营的“佯攻”已然持续了超过一个小时。营长张大彪忠实地执行着李云龙的命令,将“动静闹大”发挥到了极致。炮弹时而密集如雨,时而精准点名,始终保持着对东城门楼及两侧城墙的强大压力。机枪火力更是几乎没有停歇,子弹瓢泼般扫过垛口,压得城头日伪军根本抬不起头。
起初,日军守备联队长坂田信哲大佐还坚信这是八路军主力意在破城,不断调兵遣将,甚至将作为预备队的一个中队也填了进去,严令各部死守,并呼叫了城内仅有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进行反制。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坂田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对方的炮火虽然猛烈,但落点大多集中在城墙外围和垛口,对于城门本身的破坏并不坚决。步兵的冲击看似凶猛,几次都冲到了护城河边缘,但一旦遭遇城头还算顽强的阻击,便又迅速退去,像是在……试探?或者说,是在刻意保持着接触和压力,却并没有真正投入所有力量进行决死攻城。
更让他心生疑虑的是,城西方向约半小时前传来了一阵异常激烈但短暂的交火声,随后就没了动静。他派去询问的传令兵回报,说是西城墙巡逻队遭遇小股敌人渗透,已被击退。这个解释在当时东门吃紧的情况下,并未引起他太多重视。
但现在,东门八路军的攻击模式,结合西边那短暂的异常,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坂田的脑海:
声东击西!
八路军的真正目标,可能根本不是东门!他们用主力佯攻东门,吸引皇军注意力,真正的杀招,恐怕已经落在了城西!那支渗透的小股部队,绝非寻常!
“八嘎!我们上当了!”坂田信哲猛地一拳砸在指挥所的桌子上,脸色铁青。他立刻抓起电话,想要命令增援东门的部队分兵回援城西,严密搜查。
然而,就在此时,东门外的枪炮声陡然再次升级!
张大彪接到了魏大勇小组成功发出“人已救出”信号的消息,同时也通过观察,判断出城内的鬼子似乎有调整部署的迹象。他深知团长整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吸引”二字,绝不能让鬼子轻易抽身!
“传令兵!通知各连,加强攻势!炮兵,给老子集中火力,轰击城门楼!步兵做好强攻姿态!把鬼子的眼球子,给老子死死钉在东门!”张大彪对着电话怒吼。
下一刻,独立团一营蓄势已久的攻势,骤然变得无比凌厉起来!
“咚!咚!咚!”
两门92式步兵炮和两门70毫米步兵炮不再进行骚扰性射击,而是集中火力,对准东城门楼和附近几个坚固的火力点,开始了精准而凶狠的拔点作战!
“轰!轰隆!!”
炮弹接二连三地命中目标,木质结构的城门楼燃起了熊熊大火,砖石结构的碉堡也被炸开了缺口,里面的机枪瞬间哑火。
“通通通通——!”
迫击炮群则进行了新一轮的急速射,炮弹如同冰雹般落在城墙前和城墙后疑似日军集结的区域,猛烈爆炸掀起的气浪和破片,极大地杀伤了日军有生力量,并有效地阻滞了其兵力调动。
与此同时,前沿阵地上所有的轻重机枪火力全开!
“哒哒哒哒——!”
“咯咯咯——!”
炽热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疯狂地抽打着城墙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子弹打在砖石上,溅起的不是火星,而是连成一片的石粉烟尘!
在如此凶猛的火力掩护下,一营的步兵们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跃出掩体,以散兵线向着护城河发起了决死冲击!他们手中的中正式步枪喷吐着火舌,冲锋在前的班排长们更是端着花机关或者MP18冲锋枪,泼洒着弹雨!
这一次,不再是虚张声势的试探,而是真正带着惨烈气势的强攻!仿佛下一秒,独立团的旗帜就要插上莱阳城头!
这一下,彻底打乱了坂田信哲的部署和判断!
他刚刚升起的“声东击西”的念头,瞬间被眼前这无比真实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城破人亡的凶猛攻势给冲散了!
“八嘎!他们是要强攻东门!刚才只是火力准备!”坂田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话吼道,“所有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守住东门!预备队,全部压上去!快!”
他再也顾不上城西那点“小麻烦”了,眼下东门岌岌可危,如果城门被突破,让八路军主力冲进来,那才是灭顶之灾!在他看来,八路军这是佯攻变主攻了!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是双管齐下,东西都是主攻方向!
在坂田的严令下,原本可能被调往城西的日军部队,再次被牢牢地钉死在了东门防线,与张大彪的一营展开了更加惨烈的攻防战。城内的鬼子伪军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源源不断地涌向东门,枪炮声、喊杀声、爆炸声混成一锅滚烫的沸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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