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的清晨,静得可怕。
城东那片小树林里,二十名“龙魂”队员穿着崭新的特种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们或蹲或趴,手中的武器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三支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架在树干上,粗大的枪管透着死亡的气息;其他人有的端着MP40冲锋枪,有的抱着加装了瞄准镜的56式半自动步枪,还有人背着喷火器、爆破筒...
魏大勇趴在一处土坎后面,眼睛贴在狙击镜上,调整着呼吸。他手里的巴雷特重得吓人,但那股子沉甸甸的力量感,却让他心里踏实。
“和尚,感觉咋样?”周卫国趴在他旁边,低声问。
“得劲!”魏大勇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这玩意儿,一枪能把鬼子连人带墙都打穿。老周,你说山本那老小子,扛得住这一枪不?”
“别说山本,就是辆装甲车,也扛不住。”周卫国看着表,“还有两个小时。各小组最后检查装备,通讯测试。”
“一组正常。”
“二组正常。”
“三组正常...”
耳机里传来各小组的汇报声。这套单兵电台系统,是昨晚李云龙从系统里新兑换出来的,有效通讯距离五公里,音质清晰得跟面对面说话一样。
周卫国很满意。有了这套装备,突击队的协同作战能力能提升好几个档次。
“无人机就位了吗?”他问。
“已经升空了,在五百米高度盘旋。”负责操控无人机的队员回答,“目前东门外三公里范围内,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林子太密,有些死角看不到。”
“知道了。”周卫国点头,“保持监视,有情况立刻报告。”
“是!”
布置完这些,周卫国看向平安县城墙。城楼上,李云龙和赵刚站在那里,像两尊雕塑。
他知道,此刻团长心里一定在煎熬。
秀芹在鬼子手里,山本以她为人质,逼团长放弃平安县。这种选择,无论选哪个,都是痛。
但周卫国相信团长。相信他会做出最正确,哪怕是最痛苦的决定。
......
城楼上,李云龙放下望远镜,脸色铁青。
东门外那片空地,空无一人。山本还没来。
但李云龙知道,他一定会来。那个老鬼子,最喜欢玩这种心理战,喜欢看对手在绝望中挣扎。
“老李。”赵刚走过来,声音很轻,“你真的想好了?”
李云龙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远方。
想好了吗?他问自己。
从昨晚到现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个问题。救秀芹,还是保平安县?
秀芹是个好姑娘,勇敢、坚强、有骨气。她才加入独立团三天,就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她不该死,更不该这样死。
可是平安县呢?这座县城是独立团用鲜血打下来的,是几千战士用命换来的根据地。放弃了平安县,就等于放弃了那些牺牲的同志,放弃了信任他们的百姓,放弃了整个晋西北的大好局面。
这个选择,太难了。
“老赵。”李云龙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赵刚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老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选哪个,都是错。”
“是啊,都是错。”李云龙苦笑,“可这个错,必须有人来背。”
他转过头,看着赵刚:“老赵,等会儿如果我...如果我要做那个决定,你帮我稳住部队。不能让战士们乱,更不能让山本看了笑话。”
赵刚的眼睛红了:“老李,你...”
“别说了。”李云龙摆摆手,“我心里有数。”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升高。
上午十点,东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一阵引擎声,接着,三辆装甲车从远处驶来,在距离城墙大约五百米的地方停下。车门打开,十几个鬼子跳下车,迅速散开警戒。
然后,山本一木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军装,脸上那道被魏大勇打出来的伤口还贴着纱布,但腰板挺得笔直,手里挂着一把军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是昨天被魏大勇踩断的脚踝还没好。
山本走到装甲车前面,抬头看向城楼。他的目光和李云龙的目光在空中碰撞,隔着五百米,都能感受到那股杀气。
“李云龙阁下!”山本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我准时赴约了!秀芹小姐也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她?”
话音未落,两个鬼子押着一个人从装甲车后面走了出来。
是秀芹。
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贴着胶带,头发散乱,脸上有淤青,但眼神依然倔强。看到城楼上的李云龙,她的眼睛亮了亮,然后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云龙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疼。
“山本!”他抓过扩音器,声音冷得像冰,“放了她!有什么条件,冲老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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