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诺依曼的来电，像一道刺破乌云的光，但也让林川和苏婕更加警惕。在如今星耀被资本黑潮围剿的敏感时刻，一家顶级基金的主动接触，实在显得太过突兀。
“查清楚这个冯·诺依曼和阿尔法基金的底细，以及他们最近的所有动向。”苏婕立刻下达指令，动用了苏氏家族和星耀所能触及的所有情报网络。
林川则再次动用了“时序”的资源。引路人给出的反馈是：“阿尔法基金背景干净，投资风格稳健且极具耐心，与‘彼岸资本’及其背后势力素无瓜葛。冯·诺依曼本人声誉卓着。但……其此次主动接触的动机，存有疑点，似乎有第三方力量在居中引荐。”
第三方力量？林川心中微动。会是谁？
尽管心存疑虑，但面对星耀日益严峻的资金压力，与阿尔法基金的会面势在必行。会面地点定在了瑞士苏黎世，阿尔法基金总部所在地。
林川与苏婕，以及首席财务官，一行三人踏上了前往瑞士的旅程。这是一次赌上公司命运的谈判。
阿尔法基金的总部坐落于苏黎世湖畔一栋并不起眼、却充满历史感的建筑内。内部装修低调而奢华，墙上挂着几位科学巨匠的肖像，彰显着其专注于科技投资的基因。
冯·诺依曼是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他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苏黎世湖。
“欢迎各位，苏女士，林先生。”冯·诺依曼起身相迎，笑容温和，举止无可挑剔。他目光在林川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寒暄过后，双方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深入研究过‘深蓝计划’的技术白皮书和你们已经公开的测试数据。”冯·诺依曼开门见山，“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项颠覆性的技术，其潜力巨大。我们相信，它代表了这个领域的未来方向。”
“感谢您的认可，冯·诺依曼先生。”苏婕保持着商业式的微笑，“那么，关于投资……”
“投资没有问题。”冯·诺依曼的话让苏婕和林川都微微一愣，如此直接？“我们可以提供一笔足以让星耀安然度过当前资本风暴、并全力推进‘深蓝计划’产品化和市场推广的资金。估值也可以按照你们上一轮融资的溢价进行。”
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
“那么，阿尔法基金的条件是？”林川冷静地开口。他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冯·诺依曼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在林川身上：“条件很简单。第一，阿尔法基金要求一个董事会观察员席位。第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我们希望，能与林川先生您，建立一种……更长期的、超越单纯商业合作的信任关系。”
更长期的信任关系？林川瞳孔微缩。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个纯粹的风险投资人会说的。
“我能知道原因吗？”林川直视着冯·诺依曼的眼睛。
冯·诺依曼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缓缓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木盒，推到林川面前。
“这是一个……老朋友托我转交给您的。”冯·诺依曼说道，“他说，您看到这个，自然会明白。”
林川心中疑窦丛生。他谨慎地打开木盒，里面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只有一块巴掌大小、色泽沉暗、表面布满天然不规则纹路的黑色石头。石头入手冰凉，除此之外，似乎并无特异之处。
但就在林川手指接触到石头的瞬间——
轰！
他意识海中那一直缓慢流转的“时之沙”猛然剧震！一股庞大、古老、仿佛源自宇宙初开时的苍茫气息，通过那块黑色石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感知！
与此同时，他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扭曲。冯·诺依曼、苏婕、华丽的办公室……一切都消失了。他仿佛置身于无垠的虚空，眼前只有一条奔流不息、由无数光影和破碎星辰构成的浩瀚长河——时间之河！
而在那长河的深处，他隐约看到了一座巍峨、古老、通体由某种类似青铜材质构筑而成的巨塔虚影！塔身缠绕着锁链，散发着镇压万古的沉寂气息！
“时……时钟塔？！”林川心中骇然！
但这幻觉只持续了一刹那，下一秒，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坐在冯·诺依曼的办公室里，手中捧着那块黑色的石头，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苏婕和首席财务官关切地看着他，显然没有经历刚才那恐怖的幻象。冯·诺依曼则依旧面带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看来，您已经收到了‘老朋友’的问候。”冯·诺依曼微笑道。
林川死死盯着他，声音低沉：“你们到底是谁？阿尔法基金，和‘时钟塔’是什么关系？”
冯·诺依曼摇了摇头：“阿尔法基金就是阿尔法基金，一家独立的、追求长期价值的投资机构。我们与‘时钟塔’并无隶属关系。至于那位‘老朋友’……他或许与‘时钟塔’有些渊源，但他此次委托我们接触您，代表的仅仅是他个人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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