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芷萱引经据典,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不擅长的考据老路,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撸起袖子,用最直白的话语与对方辩个明白。
几个脾气急躁的,已经忍不住高声附和楚梦瑶,甚至对张明远等人怒目而视。
一时间,明伦堂外气氛紧张,学术争论之下,潜藏着派系对立和年轻气盛的火药味,大有一言不合,便要从文斗升级为“武斗”的趋势。
周围的围观学子们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低声交换着看法:
“啧,林姑娘到底是家学渊源,这根基就是扎实。”
“楚师妹也不遑多让啊,这机锋,犀利!”
“你看张明远,脖子都粗了,哈哈!”
“那边那个李二狗,拳头都攥紧了,怕不是想动手?”
“打起来!打起来!光动嘴皮子多没意思!”
对于大多数看客而言,这不仅是学术盛宴,更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他们巴不得场面再热闹些,浑然不觉场中那两位核心女子,以及她们身后那些摩拳擦掌的男学子们,心中积压的情绪已然接近临界点。
陈洛站在人群边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蹙。
他感觉这辩论的气氛,似乎有些跑偏了。
学术之争,若掺杂了太多意气,恐怕难以收场。
陈洛心中电光火石般盘算着利弊。
“此情此景,我若出面,必成焦点,风头是出了,但后续影响难料,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麻烦……”
他本性并非张扬之人,更倾向于低调发育。
然而,目光扫过场中那两位姿容绝世、才情交锋的七品【姝华】,感受着她们之间那激烈碰撞、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情绪波动,陈洛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但是……缘玉!两位七品【姝华】!这要是操作好了,得是多少缘玉入账?!”
一想到那诱人的基数,以及此刻双方情绪正值高峰,波动系数必然可观,陈洛瞬间将“低调”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
“算了!风险与机遇并存!咱是务实主义者,一切都是为了缘玉,为了武道资粮!这风头,出了!”
至于理学与心学的争论?
在陈洛这个拥有未来视角的人看来,两者各有其历史贡献和局限性,谈不上绝对的对错。
但此刻,他既然决定要帮林芷萱自己人,打压楚梦瑶,那自然要站在理学的立场上,弘扬“格物致知”,打压“心即理”。
如何巧妙地对付心学那套理论,他心中基本有数——无非是抓住其可能导致的“束书不观、空谈心性”的流弊,以及忽视客观知识和外部规范建设的潜在风险。
就在场中张明远与一个寒门学子已经互相指着鼻子,眼看就要从辩论升级为肢体冲突,林芷萱和楚梦瑶也各自蹙眉,试图控制己方情绪却收效甚微的千钧一发之际——
“诸位,请稍安勿躁!”
一个清朗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仿佛在每个人心头浇下一股清泉,让躁动的气氛为之一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衫、身姿挺拔的少年,不知何时已从容走入场中,站在了林芷萱与楚梦瑶之间。
他面容尚带稚气,但眼神沉静,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正是陈洛!
他先是冲着林芷萱微微颔首,递过一个“交给我”的眼神,随即目光转向对面柳眉倒竖的楚梦瑶,以及她身后那群义愤填膺的寒门学子。
不待对方发难,陈洛便抢先开口,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楚师姐方才高论,言及‘良知生而知之’,‘不假外求’,小弟听后,心中亦有疑惑,不知可否请教?”
楚梦瑶正在气头上,见是这新来的、据说走了林教授门路的记名弟子,心中更是不屑,冷声道:“你有何疑问?”
陈洛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问道:“敢问楚师姐,若良知生而知之,人人皆有,那初生婴儿,可知孝悌?可知忠信?若不知,其良知在何处?若在,为何不显?若需父母教导、师长启蒙方能知晓,那这‘知’,究竟是‘生而知之’,还是‘学而知之’?”
他这个问题极为刁钻,直接指向了“生而知之”理论在现实经验层面的薄弱之处。
楚梦瑶一怔,她与同门讨论,多是从经典义理出发,何曾有人如此直接地用生活常理来诘问?
她下意识地想要引经据典反驳,陈洛却不给她机会,继续追击: “再者,楚师姐言‘心即理’,万事万物之理皆在吾心,只需向内求索便可。那小弟敢问,农夫若不观天时、察地利、学习耕种之法,只闭目向内求索,其心可能生出稻谷丰收之理?工匠若不研究器物构造、反复实践,只空谈本心,可能造出精良器具?”
他目光扫过楚梦瑶身后那些寒门学子,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若按此理,我等寒窗苦读,钻研经典,格物穷理,岂非都是走了弯路,徒劳无功?只需静坐悟道,便可通晓一切?若真如此,圣人何须着书立说,留下《诗》、《书》、《礼》、《易》供后人学习?直接告知世人‘反求本心’四字岂不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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