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府城东门外,郊野的景致随着距离的延伸而变换。
从距城五里之内的近郊开始,多是供应府城日常所需的菜庄、花果园,以及一些污染较重的手工作坊,如终日冒着白烟的石灰窑、红火闪烁的砖瓦窑,空气中混杂着泥土、肥料和烟火的气息。
再往外,便是中郊地带,这里阡陌纵横,是一片片广阔的田园农庄,稻谷、桑麻在秋风中微微摇曳,显得宁静而富足。
贯穿这片区域的城东官道,就如同一条永不停歇的流动河流。
从清晨天色微明,到傍晚夕阳西下,挑着担子的农夫、推着独轮车的小贩、驮着货物的骡马、以及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轿……
各色人等络绎不绝,车马辚辚,人声嘈杂,共同构成了一幅繁忙、杂乱却又充满生机的市井画卷。
在近郊与中郊交汇处,官道旁的一处简陋茶棚里,此刻正有数人坐在角落的条凳上暂歇喝茶。
这几人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戴着遮阳的斗笠,看似是赶路的行商或农夫。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们身形矫健,眼神锐利,正是乔装打扮的天鹰门弟子。
为首一人,虽然一身男装,身姿也比寻常男子娇小,但那挺直的脊梁和偶尔从斗笠下露出的清冷锐利的目光,赫然正是柳凤瑶。
她正微微侧首,听着身旁一名手下压低声音的汇报: “师姐,根据我们这些天撒出去的人手多方查探,综合几条线路的最终指向和运输规律,铁剑庄那个隐秘的私盐囤货点,大概率就在这片区域。”
手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但这片地方村庄众多,情况复杂,大大小小几十个庄子,我们的人又是生面孔,在这种乡间地头太过显眼,不敢胡乱打听,怕打草惊蛇。”
另一名手下接着汇报道:“目前圈定了三个可能性最大的村子:沈家庄、赵屯,还有孙家河。”
他详细解释:“沈家庄本身就是铁剑庄的产业,庄子里多是沈家的佃户或依附的庄丁,外人很难渗透。赵屯和孙家河这两个村子与沈家庄毗邻,都靠着河边,水路陆路都方便,而且地形相对隐蔽,村里也都有不少空置的仓房。这三个地方,我们都观察到有明显的暗哨在望风,警惕性很高。”
柳凤瑶英气的眉毛微蹙,低声问道:“能否派人伪装成盐贩子,直接进去试探?”
负责此事的手下立刻摇头:“试过了,不行。派去的兄弟刚表露想打听‘货’的意向,对方根本不接话茬,眼神警惕得很,直接就给轰走了,生面孔他们根本不信任。”
柳凤瑶并不气馁,继续问道:“我们暗中收买、策反的那个盐枭呢?进展如何?”
这次,负责联络的弟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低声道:“回师姐,一切顺利。那家伙按照我们的吩咐,几次向铁剑庄提高了拿货量,对方见他是熟客,要货又大,并未起疑。而且,正如师姐您所料,铁剑庄对于这种大宗交易,为了节省成本和规避风险,允许买家自行提货,只需提前约定好时间和大致地点。今日,便是约定的提货之日,提货点就在这附近!”
柳凤瑶斗笠下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她那双凤眸中寒光一闪,沉声道:
“很好!吩咐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分头盯紧沈家庄、赵屯、孙家河三个方向的出入口,尤其是通往河边的路径! 今日,定要叫铁剑庄这藏得严严实实的狐狸尾巴,彻底露出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私盐,和铁剑庄随之而来的灭顶之灾。
胡疤脸是一名长期在桐庐县活动的盐枭,因早年与人火并,左颊留下一道狰狞刀疤而得名。
此人行事狠辣,刀尖舔血,信奉的是要钱不要命的准则,是私盐行当里真正的狠角色。
此次他带着数十名心腹手下前来府城“进货”,要的量远超以往。
他做了两手准备,陆路带着七八辆骡马大车,明面上装载的是粮食,实则车厢设有隐秘夹层,用以藏匿部分私盐;
水路则安排了一条看似合法的货船,准备将大部分私盐藏在船底特制的暗舱之中。
按照计划,今夜提货后便就近装货,明日一早便化整为零,分批运回桐庐县。
以往他需求量小,铁剑庄会直接安排人送货到桐庐,省心但价格也包含了不菲的运费。
这次他要的量大,运费自然水涨船高,他亲自前来府城提货以节省成本,在行内人看来合情合理,并未引起铁剑庄过多怀疑。
而促使他此行的另一个关键原因是,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要求很简单:他只需按正常流程去提货,事后将具体的提货地点透露给对方即可。
若是能顺便摸清对方囤货点的更多情况,还另有重赏。
胡疤脸对此心知肚明,这是有人要借他这把刀去捅铁剑庄。
但他毫不在乎,为了钱,这点风险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事。
他打定主意,提完货,银货两讫,自己立刻走人,剩下的狗咬狗,与他再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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