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漕帮总堂深处,一间仅有两扇高窗、光线晦暗的偏厅内,气氛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赵坤独自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扳指,眉头紧锁,眼神在昏暗中闪烁着不安与算计的光芒。
他对面的阴影里,躬身站着一个身形精干、气息近乎完全融入黑暗的男子,正是他的心腹,出身燕王府幽骑的石锋。
数月来的监视与情报汇总,并未让赵坤感到轻松,反而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正如他所料,互助社的扩张迅猛得令人心惊。
知舟阁、护舟卫、捷流舫、易通柜,这四样东西看似不起眼,却如同四根无形的丝线,在短短数月内,将江州府城的物流、信息流乃至部分资金流,悄然编织成了一张细密的大网。
这张网,已然笼罩了城内七成以上的精细货物流转与零担运输。
更让赵坤感到棘手的是,这张网目前看来,对漕帮的“伤害”微乎其微,甚至……还有所“裨益”。
那些曾经让漕帮头疼不已、利润微薄却又纠纷不断的零散业务、精细货装卸、城内短途配送,如今被互助社一股脑儿接了过去。
漕帮不仅甩掉了这些“麻烦”,省下了管理人手和纠纷调解的成本。
更重要的是,因为互助社高效的信息整合与精细服务,货物从大船到终端的流转速度明显加快,损耗降低。
这反过来刺激了货主更愿意走漕帮的大宗水运,使得漕帮主干航线的船次和运量不降反升!
雷豹和徐元俭对此颇为满意,觉得互助社简直是“最佳拍档”,专门处理他们不屑于做的“脏活累活”,还变相帮他们提升了核心业务的效率与利润。
就连一向好斗的罗七,因为少了那些琐碎治安纠纷,也能将更多精力放在防备盐帮上,对此也挑不出太大毛病。
“此消彼长,漕帮好像还占了大便宜……”赵坤低声自语,嘴角却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可这世上,哪有免费帮你处理麻烦、还倒贴效率的‘好人’?”
他始终坚信,互助社,或者说陈洛,所图绝对不止眼前这些“边角料”。
那张看似与漕帮互补的网,总有一天会收紧,会变成束缚漕帮、甚至夺取漕运主导权的绳索。
只是他现在还看不清,那张网的最终形态是什么,收紧的契机又会在何时出现。
这种未知,比明确的敌意更让他寝食难安。
因此,他并未因眼前的“和平共处”而放松警惕,反而暗中催促石锋,动用燕王府幽骑的力量,加紧对互助社、天鹰门、盐帮乃至陈洛本人的全方位探查。
他要知道陈洛每天见了谁,做了什么,互助社的账目如何,天鹰门与互助社合作的真实意图,盐帮与陈洛之间是否有更深层的协议……
“石锋,这几日可有什么新发现?”赵坤抬起眼皮,看向阴影中的部下。
石锋上前半步,声音低沉而清晰:“回大人,按您的吩咐,幽骑三组人马分别盯住互助社总堂、天鹰门总堂及盐帮程淮常去的几个据点。”
“互助社运转如常,陈洛近日忙于院试,深居简出。”
“天鹰门柳凤瑶与陈震接触频繁,似在商讨扩大护舟卫规模及城东新码头安保事宜。”
“盐帮程淮那边,除了与互助社正常的货运交接,并无异常动向。”
他顿了顿,语气微凝:“不过……有一事颇为蹊跷。”
“说。”
“我们之前奉命重点留意的其他人,其中,寒山剑宗的李慕白,自七月五夜间离开其在天鹰门附近的落脚点后,便再未现身。”
“其房内物品并无收拾痕迹,似突然离去。”
“而据外围眼线回报,七月五夜晚,李慕白曾在清水桥陈洛宅院外围长时间逗留,似在监视。”
“其后行踪,便失去了线索。”
“李慕白?监视陈洛?”赵坤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他为何要监视陈洛?可查到动机?”
“暂无确切情报。但据之前零散信息,李慕白与天鹰门柳凤瑶关系匪浅,而柳凤瑶与陈洛因互助社合作走得颇近。”
“坊间亦偶有传闻,柳凤瑶对李慕白似不如以往热络。或许……与此有关?”石锋推测道。
赵坤脑中飞快地旋转起来。
李慕白……寒山剑宗年轻一代的翘楚,六品巅峰,在江州府也算是一号人物。
他为何要偷偷监视陈洛?
情场纠葛?
还是发现了陈洛的什么秘密?
更关键的是,李慕白现在失踪了!
在监视陈洛之后失踪了!
一个大胆而阴险的猜测浮上赵坤心头:
李慕白,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而这事,会不会与陈洛有关?
他立刻在脑海中重新梳理陈洛的资料:
清河县破落户出身,父母早亡,几亩薄田。
去年短暂加入威远镖局,恰逢威远镖局一批重要镖车被汉王府的人劫镖,结果劫镖者被幽骑黄雀在后截杀,也阴差阳错帮威远镖局免去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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