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棠姐!”铁柱老远就招呼,“柳条泡上三天就能用,一点不耽误编筐!”
“辛苦你们了。”苏念棠笑着点头,“春耕刚完,都没歇口气就又忙上了。”
“不辛苦!”大牛憨憨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有活干,能挣工分,心里高兴!”
这最朴实的话语,反倒最动人。苏念棠望着两人推车远去的背影,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夜幕降临,村里的扫盲班也换上了新内容。王老师今晚教的是写生产进度表,正好和苏念棠挂在磨坊外的小黑板遥相呼应。王大娘学得格外认真,握着铅笔在本子上画表格、填数字,字迹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却都透着较真。
“三月二十六,豆腐干完成四十斤,累计四十斤;草帽完成二十八顶,累计二十八顶……”她一边写,一边小声念叨,生怕记错一个数。
“大娘记得真清楚!”旁边的妇女忍不住夸赞。
“那可不。”王大娘抬起头,一脸认真,“干多少活,挣多少工分,心里必须有数。”
下课后,苏念棠特意留下王老师,跟她商量了一件事:“王老师,我想请学校的孩子们帮忙收集麦秆。课余时间捡来的麦秆,咱们按斤收购,既能解决原料的问题,也能让孩子们赚点零花钱。”
“这个主意好啊!”王老师一拍大腿,连连称赞,“这不就是最好的劳动教育嘛!我明天就去跟校长说!”
事情谈妥,苏念棠的心情愈发轻快。走在回家的村道上,月光如水,漫过肩头,春风裹着花草的清香,暖融融的。
陆劲洲早已在门口等着她。他手里拿着个东西,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属光泽——是个用废铁皮敲成的简易铃铛。
“挂在磨坊门口,”他把铃铛递给她,“上下工的时候摇一摇,大伙儿都能听见。”
苏念棠接过铃铛晃了晃,清脆的叮当声在夜色里散开。“这个好,规范了作息,管理起来也更方便。”
两人并肩进屋,灶膛里的炉火还留着余温。陆劲洲热了剩粥,两人就着咸菜,又简单吃了些。饭后,苏念棠伏案整理当天的生产记录,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陆劲洲则坐在一旁打磨农具,春耕时磨坏的锄头镰刀,都得趁夜里拾掇好。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与磨石的声响交织,时光也仿佛慢了下来。偶尔两人抬头对视一眼,不必多言,便已了然于心,复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今天,”苏念棠忽然停下笔,轻声开口,“我看见孩子们在河边追着跑,忽然就想起咱们刚来的时候。”
陆劲洲也放下手里的锄头,应了一声:“嗯。”
“那时候啊,就想着能在这儿好好活下去。”苏念棠望着窗外的月色,眼底漾着笑意,“现在不一样了,想的是怎么带着大家伙儿,一起把日子过得更红火。”
“是进步了。”陆劲洲看着她,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肯定。
是啊,是进步了。从只求个人安稳的生存,到谋划集体发展的出路;从摸着石头过河的摸索,到如今目标清晰的前行。这半年光景,她和陆劲洲,都在跟着红星大队一起,慢慢成长。
夜深了,苏念棠收起记录本,陆劲洲也收拾好工具,两人准备歇息。
“明天把铃铛挂上,”苏念棠轻声说,“生产就能更有章法了。”
“嗯。”陆劲洲吹灭煤油灯,屋子里陷入温柔的黑暗,“睡吧。”
枕边的怀表滴答作响,像是时光的脚步声。远处传来几声虫鸣,清越悠扬,原来春天早已深了。
苏念棠闭上眼睛,脑海里却还盘旋着明天的安排:豆腐干的生产要再提速,草帽的质量要再把关,蒲草的新产品得赶紧做样品……千头万绪,却乱中有序,心里满是踏实。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李婶领着生产组冲锋在前,春草带着编织组巧思不断,陆劲洲守着技术组保驾护航,会计老周把账目算得明明白白,王大娘还在扫盲班里带着大家学知识……每个人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这就是集体的力量。她和陆劲洲,是这集体里的一份子,也是领着大家往前闯的带头人。他们带着大家奔赴更好的生活,而大家的干劲与信任,又推着他们不敢停下脚步。
春夜的红星大队,静得能听见种子破土的声响。磨坊的风车在晚风里悠悠转动,像是村庄永不停歇的心跳;编织仓库里,明日要用的麦秆早已码放整齐;田野里,新播下的种子正悄悄扎根,孕育着丰收的希望。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向前,一切都在蓬勃生长的希望里奔赴。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新的忙碌,新的收获,都在晨光里,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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