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启程，三日后抵达雁门关。”
底下将士齐声应诺。
他转身，看见苏绾走来。
没有丫鬟搀扶，没有仪仗跟随，就一个人，背着个小包袱。
“你来干什么？”
“跟你走。”
“不行。”
“我没问你同不同意。”
他皱眉：“你知道战场多乱？”
“我也知道你一个人扛不住。”
“我可以。”
“你可以骗别人，别骗自己。”
他盯着她。
她也盯着他。
半晌，他说：“你会拖慢行军速度。”
“我骑马，不坐轿。”
“受伤了怎么办？”
“你有太医，我有药。”
“万一遇袭？”
“我会躲，也会反击。”
他冷笑：“你以为这是演戏？真刀真枪，死了就是死了。”
“我知道。”她往前一步，“所以我要在你身边，亲眼看着你活着回来。”
空气静了几秒。
他忽然抬手，从腰间解下一枚铜牌，扔给她。
“拿着。见牌如见本人，军中任何人不得阻拦。”
她接过，没谢，只问：“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时辰后。”
“我准备好了。”
他转身要走，又被她叫住。
“萧绝。”
他回头。
“这一路，我们是盟友。”她说，“不是夫妻，不是上下级，是并肩作战的两个人。”
他点头：“我记住。”
“你也记住。”她盯着他，“别把我当累赘，也别把我当棋子。我是苏绾，是你签了血契的搭档。”
他看了她很久，终于说：“我不赶你走。”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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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王府西阁书房。
苏绾铺开边关舆图，手指沿着几条路线划过。
“这条道最短，但容易埋伏。”
“这条绕远，但水源充足。”
她抬头：“我建议走西线。”
萧绝站在窗前，手里捏着那张烧了一角的血契纸。
火盆里的灰还没散尽。
他没说话。
只是走到她身边，拿起朱笔，在西线上画了个圈。
“后勤车队明日出发。”他说，“你负责调度。”
“好。”
“晚上点兵，你穿盔甲。”
“我没有。”
“我去让人做。”
“不用。”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套暗红软甲，“早准备好了。”
他看了眼，没问哪来的。
只说：“合身就行。”
她低头继续看图，忽然说：“你觉得，幕后那人还会出手吗？”
“会。”
“他想让我们反目？”
“他想让我们死。”
“那我们就偏不死。”
他低头看她，忽然伸手，把桌上那支插了整晚的箭拔了下来。
箭尾还连着纸条。
他撕了纸条，把箭丢进火盆。
火焰猛地窜高。
“地狱？”他冷笑，“我们已经在了。”
“那就一起爬出去。”
他看她。
她抬头看他。
两人同时开口——
“你别死。”
“你也别死。”
说完都愣了下。
然后，她笑了。
他也扯了下嘴角。
门外传来集合号角。
他转身往外走。
她抓起地图，快步跟上。
风卷起帘子，火盆里最后一片纸化成灰，飘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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