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的手指动了。
不是抽搐,是用力捏紧了那封信。
副官正跪在他身边,手还悬在半空,急救包撕了一半。他刚才想按住霍峥的腿,可对方抬手挡开了。现在那只手垂下来,沾满血,指尖却稳稳压在信纸上。
“别浪费。”霍峥又说了一遍。
声音哑得不像话。
副官眼眶红了,“少帅,您撑住!我们还能……”
“没有‘还能’。”霍峥打断他,头靠在战壕壁上,喘了口气,“我答应过她,这次不迟到。”
他闭了下眼。
脑子里闪过百乐门后台的镜子,她坐在那儿描眉,旗袍领口开得不高,眼神却勾人。那时她还没叫他“峥”,只笑:“先生,想听《夜来香》吗?”
后来她跳江,旗袍纽扣被他捡回来,一直攥在手里,三天没松。
再后来,她在船底写遗书,他在江边等,雨下了一整夜。
他没等到人。
但他守住了她的名字。
现在,他要还最后一句诺言——**我来找你了**。
敌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皮靴踩着焦土,咔嚓作响。
侦察兵趴在地上看了眼,回头喊:“第六次冲锋!已翻过第一道防线!”
副官猛地抬头,“少帅!撤吧!至少留个火种!”
霍峥没答。
他慢慢把信塞回胸口,贴着心口的位置。动作很轻,像放一件易碎的东西。
然后他伸手,摸到了腰侧。
那只银色高跟鞋还在。
铁丝缠得有点松了,他用拇指绕了两圈,重新固定。
“绾绾怕冷。”他说,“我得让她知道,这次我没迟到。”
副官喉咙一紧,“您要是死了,谁替她记住这些事?!”
霍峥笑了下。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是真的笑了。
“你会。”他说。
副官愣住。
“你记得她爱喝甜酒,记得我擦鞋的样子,记得每场胜仗后我说‘特报于后方知悉’。”霍峥看着他,“所以你就是证据。”
副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霍峥不再看他。
他抬起手,抓住机枪。
弹夹早就打空,但他还是把它抱起来,靠着战壕边缘坐直。
左腿的血已经流不动了,凝在裤管里,黑一块紫一块。
他用肩膀顶住枪托,瞄准前方。
副官突然扑过来,“我替您打!让我留下!”
“不行。”霍峥推开他,“这是我和她的约定。”
远处传来吼声。
日军举着刺刀冲了上来,影子拉得老长。
霍峥扣下扳机。
咔。
没响。
没子弹了。
他松开手,机枪滑落,砸进泥里。
副官急得想哭,“炸药包!还有炸药包!我帮您引信——”
“我自己来。”霍峥打断他。
他低头,从身下抽出一个黑色布包。
炸药包。
裹得严实,引信环露在外面。
他把它抱进怀里,像抱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副官跪着没动,“少帅……求您……别一个人走。”
霍峥看了他一眼。
“替我上报战绩。”他说,“就说……霍峥,完成了任务。”
然后他开始挪。
一点一点,往战壕边缘爬。
副官没拦。
他知道拦不住。
霍峥爬到一处塌陷的角落,背靠着土堆,把炸药包放在胸前。右手勾住引信环,左手紧紧攥着那只高跟鞋。
他抬头看天。
灰蒙蒙的。
像她跳江那天。
也像他们初见那晚,百乐门的灯刚亮起来,风吹着纱帘晃,她说:“先生,今晚想听点什么?”
他当时没说话。
现在他低声说了。
“绾绾,我来了。”
爆炸响起的时候,副官正转过头去。
火光冲天,泥土飞溅,整段战壕塌了下来。日军最前面的十几个人直接被吞没,后面的也被气浪掀翻。
副官被震倒在地,耳朵嗡嗡响。
他爬起来,冲着那片废墟喊:“少帅!!”
没人回应。
只有燃烧的木头噼啪作响。
他踉跄着往前走,脚踢到一块金属。
低头一看。
是那只银色高跟鞋。
从炸塌的战壕里滚出来,鞋尖朝上,沾满黑灰和血。
副官蹲下,伸手去拿。
指尖碰到鞋面的瞬间,忽然一烫。
他缩手。
再看时,鞋跟深处有微光闪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融化了。
三年后,战事结束。
官方修史,记下一笔:
> “抗日名将霍峥,1935年于上海与地下工作者苏绾相识,终身未娶。1942年率部死守青山岭,弹尽援绝,引爆炸药殉国。遗物仅一鞋一信。”
民间也有传言。
说每逢秋雨夜,有人在江边看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他站在水边,手里捧着一只小银鞋,一遍遍喊“绾绾”。
天一亮,人就没了。
渔夫说那是鬼魂。
学生说那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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