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泥坑,颠得副官手一抖。
信封角从他怀里滑出半寸,沾了灰。
他赶紧按回去,抬头看前面那个背影。
霍峥骑在马上,腰杆笔直,军装扣到最上面一颗。风把大衣下摆吹得翻起来,露出别在腰侧的东西——一只小小的银色高跟鞋,用铁丝缠了两圈固定住。
没人敢问为什么少帅要带着这玩意上战场。
副官咽了口唾沫,夹紧马腹跟上去。
三天前,前线指挥部收到一封染血的信。
送信人死在半路,胸口插着三把刺刀,肠子拖了半米远。信却被护在贴胸的位置,只沾了点血渍。
霍峥接过信的时候,手指没抖。
他低头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迹,是她写的那种细瘦清秀的体。
他拆信的动作很慢,像怕撕坏什么重要的东西。
屋里没人说话。
副官站在门边,看见他读完第一行,喉结动了一下。
第二行看完,他闭了会儿眼。
第三行念完,他突然抬手,把桌上酒壶抄起来砸向墙角。
哐当一声。
瓷片飞溅,酒顺着墙往下淌。
他没再动。
就那么站着,把信折好,轻轻塞进内袋,压在心口位置。
那是她最后写给他的三句话。
也是他往后七年的命。
七年。
霍峥带着部队转战南北。
打日本人,炸据点,夺城池。
每下一仗,名字就更响一点。
外头叫他“冷面阎罗”,说他杀人不眨眼,打仗不要命。
只有副官知道,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要把那只高跟鞋拿出来,放在桌角。
倒一杯酒,摆在鞋尖前。
不喝,也不说话。
就这么看着。
一开始副官以为他在祭亡魂。
后来才发现,他是真当她在。
有次作战会议开到半夜,他忽然停下战术图讲解,转身去拿酒杯。
副官愣住:“少帅?”
“绾绾还没喝。”他说完,抿了一口,又倒满,“她爱喝甜的,这酒不够甜。”
屋里其他人全僵住了。
没人敢笑。
也没人敢问。
那双鞋谁都不能碰。
有一次勤务兵打扫,顺手挪了下位置。
第二天就被调去了前线挖战壕。
再回来时瘸了一条腿,再也不敢靠近指挥室十步之内。
每逢秋雨夜,霍峥都会一个人坐在灯下,拿着软布擦鞋面。
一遍又一遍。
副官远远看着,听他说过一次:“绾绾,今天收复了临安城。”
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但副官记住了。
从那天起,每次胜仗通报下发,他都会在末尾加一句:
“此役告捷,特报于后方知悉。”
没人懂什么意思。
只有霍峥看完电报,会点点头。
第七年秋天。
决战前夜。
指挥部设在废弃小学教室里。
黑板上画着敌我防线,粉笔颜色都分好了。
霍峥坐在旧课桌后,手里拿着那封信。
油灯照着纸面,血迹已经发黑,字却还清晰。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看到“若有来世”那句,嘴角动了下。
像是笑。
又不像。
他伸手摸向墙上挂的照片。
百乐门后台,旗袍女子对着镜子描眉,侧脸柔和。
照片早就泛黄卷边,被他用胶布一圈圈粘住。
指尖在她眼角停了几秒。
然后低声说:“绾绾,等我……快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门被推开一条缝。
副官探头:“报告,明日作战部署已确认。”
霍峥没回头:“进来。”
副官走进来,立正站好。
看见桌上的信和酒杯,还有那只静静躺着的高跟鞋。
他知道有些话不该问。
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少帅,这一仗……风险太大。我们可以暂避锋芒,等援军。”
霍峥低头擦枪。
动作很稳。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这双鞋吗?”他问。
副官摇头。
“她说她怕冷。”他顿了下,“我答应过要护她。这辈子没护住,下辈子……我得早点到。”
副官喉咙发紧。
“少帅!”他声音发颤,“您是三军统帅,不能拿自己冒险!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霍峥把枪装好,放进匣子。
抬头看他:“我若战死,把我和她的鞋葬一起。”
“少帅!”副官红了眼,“您值得更好的结局!”
“她一个人……怕冷。”霍峥站起来,披上大衣,“我要让她知道,这次我没迟到。”
拂晓。
天还没亮透。
部队整装待发。
霍峥走在最前面。
腰间那只高跟鞋晃着光。
士兵们没人说话,全都挺直了背。
他们知道这一仗意味着什么。
也知道他们的将军,早就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
炮火声由远及近。
空中传来飞机轰鸣。
霍峥下令全员隐蔽,自己登上前沿战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快穿:黑莲花她靠茶艺拿捏病娇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快穿:黑莲花她靠茶艺拿捏病娇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