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她。
他在她舱前停下。
脚步顿住。
那一瞬间，他身上狂暴的精神力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所有扭曲的气流静止，连灯光都不再闪烁。
他就那样站着，盯着她。
她也看着他。
没有表情，没有动作，甚至连眨眼都同步。
十秒。
二十秒。
谁都没动。
然后，厉霆抬起手。
不是攻击，也不是触碰玻璃，而是猛地抓住自己左边胸口的衣服，狠狠一扯。
布料撕裂声响起。
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她。
眼神变了。
从暴怒，到震惊，再到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但她读懂了。
那两个字是：“你？”
她没回应。
只是静静坐着，像一幅画。
他知道什么了吗？
不可能。他们第一次见。
但那种反应……不像是偶然。
系统突然震动：【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波动锁定宿主！对方意图不明！】
她依旧不动。
厉霆站在那里，手还抓着破掉的制服。他的呼吸重得像要炸开，可眼神却死死黏在她脸上。
走廊另一头传来喊声：“指挥官！请配合返回医疗区！您的精神力正在影响整栋建筑！”
他没回头。
也没有松开手。
几秒钟后，他忽然抬脚，踹向旁边的研究台。
一声巨响，金属桌子直接塌了半边。
所有人吓得后退。
但他还是没动，只盯着她。
苏绾缓缓低下头，做出害怕的样子。肩膀微微抖，手指蜷缩起来。
她要让他觉得，她只是一个被吓到的普通人。
可就在她低头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他腰间。
那里挂着一块金属牌，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她眯了下眼。
看清了。
“编号L-01，归属：中央舰队最高指挥部。”
她记住了。
这时，两名身穿防护服的医疗兵冲进来，手里拿着抑制针。他们不敢靠近厉霆，只敢远远对着他注射。
针剂命中他手臂的瞬间，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但他仍抬着头，看着她的方向。
医疗兵快速上前，架起他。
他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在被拖走前，他最后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有不甘，有疑惑，还有一种近乎执拗的确认。
门关上后，警报解除。
灯光恢复正常。
研究员们陆续回来，脸色发白。
雷克斯重新走进来，皱眉问：“刚才怎么回事？”
“厉霆指挥官精神力暴走，强行脱离治疗程序。”研究员A汇报，“途经研究院区域，短暂停驻于S-17研究舱前。”
雷克斯冷笑：“又一个被古人类迷惑的蠢货。上个月那个副官也是，看到化石都要愣三秒。”
他走到舱前，盯着苏绾：“别以为你能用这张脸勾引所有人。明天开始解剖流程不会改变。”
苏绾低着头，没说话。
等他走了，她才慢慢抬起眼。
看向门关闭的方向。
厉霆刚才站的地方，地上有一滴血。
很小的一滴。
但她知道，那不是意外。
他是故意留下的。
就像她现在坐在这里，也不是巧合。
三十六小时前，她死在渔船底舱。
七十年前，霍峥炸死在战壕里。
他们的执念被系统回收，能量融合，送到了这个时代。
她不是单纯的苏绾。
她是无数个世界叠加后的存在。
而厉霆……
可能也不是第一个见到她就失控的男人。
她轻轻吸了口气。
三天，一级权限。
很难。
但她玩过更难的局。
比如，在百乐门用一首歌让军阀少帅为她疯魔。
比如，在修仙界让无情道师祖为她破戒。
现在不过是换个舞台罢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指尖不再抖。
眼神沉下去。
门外的脚步声又响了。
她立刻换回柔弱模样，肩膀微缩，呼吸变浅。
门打开。
不是雷克斯。
是研究员A，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支针管。
“例行检查。”他说，“别怕，很快就完。”
她点点头，露出一点怯意。
针扎进手臂时，她眨了下眼。
研究员A收好样本，转身要走。
她忽然轻声说：“外面……打仗了吗？”
他一愣，回头。
“你感觉到了？”他问。
她点头：“刚才那个人……他身上有硝烟味。”
研究员A沉默两秒，低声说：“前线失守三个星域，指挥官重伤归来。整个帝国都在等他恢复。”
她垂下眼：“他……会好吗？”
“不知道。”他说，“但他是唯一能挡住外星联军的人。”
说完，他走了。
门关上。
苏绾坐在原地，很久没动。
然后，她嘴角一点点抬了起来。
不是笑。
是猎手看到猎物踏入陷阱时的表情。
第二天要解剖？
可以。
但她得先让某个人，再也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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