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终于开口：“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艾拉发现监听记录那天，我就调了亲卫队。”他说，“我不信系统，只信自己的安排。”
“所以你一直在等他们动手？”
“对。”他点头，“让他们自己跳出来，比一个个查更快。”
弹幕又变了。
【亲卫队是提前部署的？指挥官早就布好局了！】
【这不是冲动保护，是战术行动！】
【原来他不是被爱情冲昏头，他是用爱情当诱饵！】
雷克斯盯着画面，声音发颤：“你竟然拿帝国安全当赌注！”
“不。”厉霆纠正，“我拿的是你们的弱点当突破口。”
他顿了顿，补充：“你们以为情感是漏洞。但我现在告诉你，它才是最强的武器。”
全场寂静。
几秒后，一个匿名账号打出一行字：
【我申请加入线下书法小组。】
接着是第二个：
【我也要学。我想写一封信给我妈。】
第三个：
【教我怎么握笔，我现在就想试。】
厉霆没再看弹幕。
他抱着苏绾，转身走向讲台边缘。亲卫队清理现场，拖走尸体，封锁通道。警报仍未解除，红色灯光在星海投影中闪烁。
苏绾靠在他怀里，终于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肩上的伤口。
“疼吗？”她问。
“不疼。”他说，“比不上那天看你躺在冷冻舱里动不了疼。”
她愣住。
那是她在B区医疗所醒来那天。他站在舱外，隔着玻璃看她，一句话没说。
后来她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七个小时。
“所以你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她低声说。
“不是开始。”他打断，“是从那一刻确认——你不能死。”
他低头看她：“你懂吗？我不是因为你是谁才护你。是因为没了你，我也不完整了。”
弹幕突然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一个掌控全舰队的男人，肩上插着刀，血流不止，却抱着一个女人，说她是他的一部分。
【我……我好像懂了。】
【这不是课程，是觉醒。】
【她不是在教写字，是在教我们做人。】
厉霆最后看了眼空中还未消失的雷克斯影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雷克斯咬牙：“你会后悔的。”
“不会。”厉霆说，“我这辈子第一次做对的事，就是把她留下。”
影像一闪，断开连接。
全场恢复星海投影，课程界面重新加载。
系统自动播放下一环节：【课后作业发布】
主题：写一个字，送给自己。
形式：不限。
提交方式：私密上传，仅你自己可见。
苏绾抬起头，看向厉霆。
他脸色明显发白，呼吸变重，却还在撑着站直。
“该结束了。”她说，“你得去处理伤口。”
“再等一分钟。”他说，“让我听完最后一句反馈。”
这时，一条弹幕缓缓升起，没有署名，没有编号，像是从虚空而来：
【我活了三百年，第一次想为自己写点什么。】
厉霆看了很久。
然后他点头，抱着苏绾转身，走向传送点。
光束升起前，苏绾回头看了一眼讲台。
那个“静”字还在空中漂浮，金光未散。
她的手指贴在厉霆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缓慢，但有力。
传送启动。
空间扭曲。
他们消失在光中。
讲台恢复空荡。
弹幕仍在滚动。
【下节课什么时候？】
【我要练字。】
【等她回来。】
血迹留在地板上，还没清理。
一滴，正从讲台边缘滑落，坠向下方无尽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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