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臂抓住两个还在挣扎的合成体,将他们拖向熔炉边缘。
“不——”昆虫合成体用最后的意识尖叫。
“住手!”琦珂站起来,她的素描本自动翻页,翻到一张空白的画纸。她咬破指尖,用血在纸上快速涂抹——不是绘画,是书写某种古老的灵能符文。
符文完成的瞬间,熔炉中的痛苦记忆突然平静了一瞬。
那些哭泣的脸同时转向琦珂,亿万双眼睛注视着她。
“我看到了你们的痛苦。”琦珂轻声说,血从她指尖滴落,每一滴都在纸上晕开成新的符文,“但痛苦不是终结……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她开始哼唱。
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歌谣,而是一种更原始、更基础的频率——那是灵能沟通者与生俱来的天赋,能与所有情感存在产生共鸣的“元语言”。
歌声中,她描绘了一个画面:
一朵花在废墟中开放。
它知道自己会凋谢。
但它依然开放。
因为开放本身,就是对废墟的回答。
熔炉中的痛苦记忆,那些哭泣的脸,突然开始变化。
他们的表情从纯粹的痛苦,慢慢混合进别的情绪:困惑、回忆、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好奇。
嫁接师愣住了:“你在……安抚痛苦?这不可能!痛苦是熵增的副产品,它只会自我增殖,不可能被转化——”
“你错了。”琦珂脸色苍白,但眼睛亮得吓人,“痛苦不是终点,是信号。它在说‘我很疼,需要帮助’。而你选择剪掉喊疼的嘴巴,而不是治疗伤口。”
熔炉表面的液态记忆开始旋转,形成一个缓慢的漩涡。漩涡中心,那些痛苦记忆开始彼此连接、重组,不再是孤立的碎片,而是形成某种……集体意识的雏形。
一个声音从熔炉深处传来,是亿万声音的合音:
“我们……疼了……很久……”
“但有人……在唱歌……”
“歌声里……有光……”
嫁接师后退了一步。他的单边眼镜片上,数据流疯狂滚动:“情感熔炉正在发生不可预测的相变……需要立即终止进程!”
他冲向主控制台,但米拉已经先一步完成了破解。
手术台上的光学囚笼,“咔哒”一声,打开了。
卡兰的碎片——那团光——缓缓飘出。它没有飞走,而是飘向诺顿,轻轻触碰他的额头。
瞬间,诺顿的意识被拖入一个短暂的幻境:
他看到了卡兰被哀歌带走的最后一刻。
但不是哀歌的视角,是卡兰自己的视角。
在意识即将消散前,卡兰做了最后一件事:他将自己的核心记忆——不是全部,而是最关键的几个“锚点”——复制了七份,分别赋予七个不同的频率,然后像播种般撒向维度间隙。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收集齐这七个频率……”卡兰的念头在幻境中回响,“也许能重建一个完整的我。或者至少……能获得我需要传递的信息。”
七个频率中,第一个是“勇气”,已经被嫁接师捕获。
第二个是“希望”,位置信息显示在……
幻境中浮现一个坐标。不是常规空间坐标,而是一个可能性分支的入口——某个“如果陈夜当年选择了不同道路”的平行现实碎片。
坐标附带一句话:
“寻找被遗忘的盟友。”
“在花园建成之前,园丁不是唯一的访客。”
幻境结束。
诺顿睁开眼睛时,卡兰的碎片已经变得更加黯淡,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量。但它依然悬浮在空中,指向手术室深处的一面墙——那面墙上挂着一幅被忽略的画:描绘的是上古时期,秩序议会与混沌实体战争时的场景。
但在画的一角,有一个微小的人物,既不属于秩序也不属于混沌,只是一个旁观者。
一个记录者。
“被遗忘的盟友……”诺顿喃喃道。
嫁接师听到了这句话,脸色骤变:“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盟友?”
“你不知道的事情。”诺顿挣扎着站起来,重新捡起共鸣枪——虽然里面已经没有弹药了,但作为棍棒还能用,“你的园丁主子们,有没有告诉你,在修剪协议开始之前,还有别的存在观察过这个宇宙?”
嫁接师的优雅彻底消失了。他疯狂操作控制台,调出加密档案,快速翻阅:“不可能……所有观察记录都显示,本宇宙在陈夜之前处于封闭状态,只有秩序与混沌的内斗……”
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一份被多重加密的文件上。
文件标题:
《第七观察者-记录者文明:监测日志(已归档)》
归档日期:七十年前,陈夜签署平衡协议的那一天。
“他们……真的存在?”嫁接师的声音带着真实的震惊,“但根据修剪协议总纲,所有‘无关观测者’都应该被驱逐或同化……”
米拉已经趁乱完成了数据拷贝。她将一枚数据芯片抛给诺顿:“拿到了!圣殿的结构图、情感熔炉的工作原理、还有嫁接师的所有实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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