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合上的瞬间,外面的喧嚣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斩断了。
没有风,没有哭声,也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尸臭。 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爆裂声。
胖子靠在门板上,身体顺着木纹滑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离水的鱼。林晓晓则死死抓着顾青的衣角,眼睛不敢乱看,只能盯着地上的青砖缝。
这里的空气很冷,不是外面那种阴湿的冷,而是一种干冷。透着股陈年的檀香和纸灰味,吸进肺里,凉飕飕的像是吞了块冰。
“这是?” 顾青没有放松警惕,他并没有急着去动那桌上的书,而是先抬头看了看这满屋子的牌位。
太高了。 这祠堂的挑高足有十几米,那些黑底金字的牌位密密麻麻地排到了房顶。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每一个牌位都像是一只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三个闯入的活人。
“大哥……” 胖子稍微缓过点劲儿来,声音哆嗦着打破了死寂,“你觉不觉得……这上面的名字在动啊?”
顾青眯起眼。 好像确实在慢慢飘动。
那些牌位上的金漆似乎没干透,正顺着木纹往下淌,看起来就像是这些死去的祖宗们在流泪。 而且,隐约间能听到一种细碎的“咔哒、咔哒”声。 那是无数块木头在轻微碰撞。
“别盯着看。” 顾青低下头,视线平视,“鬼神不可直视,看久了,魂会被吸进去占了位置。”
他走到供桌前。 那张桌子是用整块的阴沉木打的,黑得发亮。桌角雕着狰狞的鬼头,嘴里含着那支还在滴血的毛笔。
而那本摊开的蓝皮书册,就在灯火下静静地等着。
顾青伸出手,指尖有些发凉。 这本子不是纸做的,摸上去细腻滑腻,带着微温的触感。 是人皮。 而且是活着剥下来的皮,才留得住这口生气。
书页上,墨迹淋漓。 顾青快速扫视着上面的内容,越看,眼底的寒意越盛。
这一页记录的不是死人,而是“官职”。
【村东头赵家,献祭长子长孙,封:黑无常(缺)】
【村西头李氏,献祭过门媳妇,封:孟婆(成)】
【长生铺张老三,以身化纸,封:接引使者(成)】
一行行,一列列。 这哪里是族谱,分明是一张疯狂的封神榜。 这槐树村的人疯了。他们不想入轮回,也不想投胎,他们想要在这阳间,用活人的血肉和魂魄,硬生生造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地府”!
“想做阎王爷?” 顾青冷笑一声,手指在那个巨大的“奠”字上狠狠一抹,“也不怕灰飞烟灭,烂了肚肠。”
就在这时,供桌上的那支毛笔突然跳动了一下。
嗡
整个祠堂里的空气猛地一沉。 那些原本只是轻微晃动的牌位,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无数道阴冷的气息汇聚在一起,在供桌上方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虚影。
那虚影穿着宽大的官袍,却没有头,只有一团黑气在脖颈上翻滚。
一道宏大却又空洞的声音,直接在三人的脑海里炸响:
“见本官,为何不跪?”
胖子和林晓晓“噗通”一声就被这股威压给按在了地上,膝盖磕在青砖上,疼得龇牙咧嘴,却连头都抬不起来。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人本能地想要臣服。
场上只有顾青还站着。 他的膝盖也在打颤,骨头缝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他咬住牙坚持不下跪。
他若是跪了,这身“扎纸匠”的面子就折了。在这行当里,手艺人只拜天地师亲,不拜野鬼淫祀。
“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青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那支滴血毛笔,像是在握一把刀。
“本官……乃是此间判官!” 那无头虚影怒喝一声,四周的牌位纷纷炸裂,木屑纷飞,“凡入此殿,生死由我!拿笔来!”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想要夺走顾青手里的笔。 顾青的手腕被勒出一道道青紫的淤痕,但他死死攥着笔杆,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判官?” 顾青笑了,笑得肆意张狂。
“判官执笔,断的是善恶,判的是阴阳。你这满屋子的怨气,一笔下去全是冤孽,也配叫判官?”
他猛地踏前一步,将手中的笔狠狠拍在桌案上,却并没有松手,而是借着这股劲,在那是人皮书册上用力一划!
“扎纸顾青,今日借你这庙堂一用!” “你这判官做得不正,那就换我来做!”
话音落下,顾青体内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 一种奇异的感觉顺着那支笔涌遍全身。那是这本“生死簿”里积攒百年的香火愿力,虽然混杂着邪气,但力量却是实打实的。
在他的视野里,那些系统的文字疯狂刷新,最后全部崩碎,化作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警告:玩家顾青正在强行篡改副本核心权限!】 【警告:检测到“扎纸匠”职业特性与“判官”职能高度重合……】 【判定中……判定通过!】 【临时职阶解锁:见习判官(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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