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船底的楼梯并非笔直向下而是像一条盘旋在巨兽肠道里的回廊,蜿蜒曲折。 脚下的木板早已被千百年的阴气浸透,变成了如同黑铁般的色泽每踩一步,都会发出一种沉闷而空洞的回响仿佛是在敲击着棺材板。
空气变得粘稠且沉重。那是深水之下特有的能将人的肺叶冻结的寒意。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每一口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铁锈和腐烂水草的腥味。
“几位,注意脚下。” 朝奉走在最前面手里那把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他的步履闲适,长衫下摆随着走动微微摆动,哪怕是在这阴森的船底,依然保持着一种读书人的儒雅风度。 “这船底压着的,都是些几百年来还没还清债的‘老赖’。它们脾气不好,戾气重,要是你们被吓着了我是不会赔偿的哈哈。”
顾青跟在后面手心里微微出汗。 随着深入,他能感觉到怀里的惊蛰剑在剑鞘里疯狂震颤发出低频的嗡鸣。那不是战意,而是一种遇到了天敌般的本能恐惧。这船底镇压着巨大的恐怖。
终于楼梯到了尽头。 一扇刻满了镇水符文的青铜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让人瞬间产生了一种被深海吞噬的窒息感。
这是一间巨大的圆形大厅,位于白河的水面之下数十米。 四周的墙壁并不是木板,而是一种半透明的、呈现出淡青色的材质。那不是玻璃,细看之下,竟然是一层层薄如蝉翼的鳞片拼接而成那是【龙蚕丝】织成的结界。 透过这层薄膜,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漆黑浑浊的河水。无数暗流在水中激荡卷起黑色的漩涡。而在那黑暗深处游弋着一个个庞大得令人心悸的黑影,它们像是水底的幽灵无声地巡视着这艘闯入领地的楼船。
“咚!”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厅都在颤抖。 一张惨白浮肿足有磨盘大小的巨大人脸,猛地撞在了透明墙壁上。 那是一只千年的水鬼王。它只有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里面的众人,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流淌着黑色的涎水,似乎在无声地咆哮想要冲进来饱餐一顿。
“妈呀!!” 张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糯米袋子差点撒一地,脸瞬间白得像纸一样。红衣也是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挡在顾青身前,十指指甲暴涨三寸,眼里的红光剧烈闪烁。 刑天更是直接拔出了背后的鬼头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那条修罗臂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做好了随时拼命的准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朝奉他只是停下脚步,背对着众人手中的折扇轻轻展开。
“这里就是当铺。” 朝奉的声音依旧温润这温润中此刻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不是食堂。”
他对着那面墙壁,看似随意地轻轻扇了一下扇子。
“滚。”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有着一股无形恐怖至极的波动,瞬间穿透了坚不可摧的龙蚕丝结界。外面那只巨大的独眼水鬼,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上帝之手狠狠捏了一把。它的表情瞬间扭曲,那只硕大的眼球直接爆裂。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它那庞大的身躯就在水中无声地向内塌陷扭曲,最后“噗”的一声,炸裂成了一团浑浊的黑血迅速被暗流冲散。
周围游弋的其他黑影见状吓得疯狂逃窜,带起的水流甚至在河底形成了小型的风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刑天握刀的手僵在半空,那条修罗臂上的符文疯狂闪烁,却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他的膝盖在颤抖,那是身体本能在抗拒这股绝对的力量。 红衣更是惨叫一声,魂体被这股余波震得一阵剧痛,仿佛刚才那一扇子不仅扇死了外面的水鬼,也扇在了她的灵魂上
“好……好强。” 苏南脸色苍白,手中的画板都在抖。 这才是第八号当铺主人的真正实力。 在这白河之上,他言出法随,掌生控死。
朝奉慢慢转过身。他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此刻不再是温和的黑色,而是隐隐透着一股妖异的金色竖瞳。他似笑非笑地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顾青身上。
“顾老板。” 朝奉的声音温润如玉却让人如坠冰窟。 他向前迈了一步。 轰! 一股如有实质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你的员工,杀气太重了。” 朝奉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虚空中。 “在我这儿,最好让他们把爪子收起来。要是弄坏了我的墙……” 他指了指外面那漆黑的深渊。 “这白河底下的位置,还空着不少。我不介意多收你们这几个‘死当’。”
这是赤裸裸的敲打。是在告诉顾青:别以为给了两成股份就能跟我平起平坐。在这里,我想捏死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顾青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那股威压,伸手按住了刑天颤抖的手臂示意他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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