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两把烧红的刀子,灼烧着我们。我知道,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用最后的权威,为我们争取一线生机。他选择成为那支射出去的、无法回头的“断箭”,为我们这些或许还能传递消息的“箭羽”断后。
李老蔫嘴唇哆嗦着,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兵,最终重重一跺脚,嘶哑道:“走!”
他拉起还不肯动的二蛋,又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赵班长,他已经转过身,不再看我们,只是默默地将几颗手榴弹收集到一起,拧开后盖,拉火环套在手指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辆越来越近的坦克。
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赵班长那伤痕累累、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又像一块即将沉默于海浪的礁石。
我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犹豫。求生的本能和传递消息的责任,驱使着我跟上李老蔫和二蛋,沿着我们来时的小路,连滚带爬地向后撤退。
身后,传来了赵班长声嘶力竭的呐喊,紧接着,是更加猛烈的手榴弹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
我们不敢回头,拼命奔跑,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喉咙里像是着了火,肺叶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
我们成了“断箭”任务中幸存下来的“箭羽”,背负着战友牺牲的沉重和至关重要的敌情,奔向未知的、同样充满危险的归途。赵班长用他的生命,为我们,也为鹰嘴涧的主阵地,换取了宝贵的几分钟。
这支“断箭”,折断了,却也将致命的警告,射向了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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