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也被选入了狙击训练小组。他虽然主要使用“花机关”,但周卫国要求特务连的骨干必须掌握多种战斗技能。他学得很认真,虽然步枪不是他的主武器,但他那股山里人特有的耐心和专注,让他进步很快。
训练是艰苦的,甚至是危险的。为了寻找合适的训练场和进行实战演练,我们常常需要深入到离据点更远、敌情更复杂的区域。有一次,我们一个小队在外出训练时,差点与一支日军搜索队迎面撞上,幸亏老耿经验丰富,提前发现了异常,我们才得以迅速隐蔽,避开了冲突。
这次险情,也让李老蔫受到了不小的震动。他看着我们这些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后,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动作也更加沉稳的士兵,又看了看周卫国和他手下那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和纪律的战士,心中的天平似乎在悄然倾斜。
一天傍晚,训练结束后,李老蔫独自找到周卫国,两人在岩洞外谈了许久。回来时,李老蔫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那纠结的疙瘩似乎解开了一些。
晚上,他召集了我们所有原国民党士兵。
“弟兄们,”李老蔫的声音在岩洞里回荡,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这些日子,大家也都看到了,也亲身经历了。八路军……是真心打鬼子的,也有他们的一套本事。咱们以前那套,在山里,行不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我李老蔫,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当兵吃粮,就得打鬼子。在哪里打,穿什么衣服打,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多杀鬼子,能不能……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想起了赵班长,想起了小山子,想起了那么多倒下的战友。
“我决定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重新变得坚定,“留下来,跟着周连长,跟着八路军干!愿意跟我一起的,我老李谢谢你们!还想找原部队的,我也不拦着,等时机合适,我想办法送你们出去!”
岩洞里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万全第一个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我留下。”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大部分士兵都站了起来,目光坚定。长时间的共处和并肩作战,周卫国等人的以身作则,以及这次成功的突袭和严酷但实用的训练,已经悄然改变了很多人心中的想法。活下去,更有效地打鬼子,成了他们最朴素的愿望。
王指导员看着这一幕,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希望的笑容。他知道,思想上的转变需要过程,而现实的生存压力和共同的战斗目标,往往是最有效的催化剂。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李老蔫,看着万全,看着周围这些一起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兄弟,又想起了下落不明的二蛋。留下,意味着新的开始,也意味着更漫长的寻找。但离开,在这茫茫敌后,我又能去哪里?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李老蔫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留下。”
话音落下,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仿佛也落了地。既然无处可去,那就留在这片浸透着兄弟鲜血、也孕育着新生希望的山林里,继续战斗吧。用新学会的本事,活下去,多杀鬼子,也……找到二蛋。
淬火仍在继续,我们这些来自不同熔炉的铁料,正在这片新的山野中,被锻打成一块更加坚韧、也更加锋利的钢。未来的路依旧充满荆棘,但手中的“枪”,似乎握得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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