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的光芒开始微微摇曳,变得有些透明:“留影之力将尽。辰儿,记住,万道界广袤无垠,强者如星,机遇与危险并存。‘星神殿’内,亦非一片祥和,娘当年离开,亦有不得已之因。你若回去,需谨慎行事。此外,‘影尊’势力……其根脚神秘,似与万道界某些暗流有所牵连,他们对星核、对娘、对你之关注,绝非偶然,务必小心。”
她的身影愈发淡薄,声音也缥缈起来:“这湖底封印旁,有娘为你留下的一些东西,包括部分星神殿基础传承,以及一份以娘精血绘制的‘星路引’,可大致指向万道界方位……虽遥远艰难,但娘相信,我的辰儿,定能做到。”
最后,母亲虚影深深望着黄辰,仿佛要将他刻入永恒:“照顾好自己。娘……永远为你骄傲。”
话音落下,虚影化作点点星辉,消散在石碑前。那石碑上的光芒也缓缓收敛,恢复了古朴模样。
渊内一片寂静,唯有星辉无声流淌。
黄辰站在原地,良久未动。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石碑那冰凉又温暖的触感,母亲的话语犹在耳畔。百年的约定,星核的隐患,万道界的归途,影尊的暗影……诸多信息交织,让他心潮起伏,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沉淀、明晰。
他的道,本就是要追寻诸天万界的真相,解开自身宿命的谜团。母亲留下的使命与线索,不仅没有成为负担,反而为他指明了更加清晰、更加广阔的前进方向。为此界化解隐患,是承母亲之志,亦是了结自身在此界的因果。回归万道界,探寻星神殿,解决影尊之患,则是他本就该走的道路。
“黄辰。”慕清寒轻轻握住他的手,冰眸之中满是理解与支持,“伯母的期望,也是我们的路。”
黄辰反握住她微凉的手,点了点头,眼中再无迷茫,唯有坚定如星辰的光芒:“嗯。”
他转向石碑,再次抬手,这一次,催动了一丝体内最为本源的星神血脉之力,注入石碑。
“嗡——”
石碑再次亮起,但这次的光芒不再柔和,而是变得炽烈,一道乳白色光柱自碑顶冲天而起,没入穹顶星幕之中。整个星陨湖随之震动!平静的湖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漩涡中心,湖水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湖底深处的通道。
“在此等候。”黄辰对慕清寒和岳山交代一句,纵身跃入通道。
湖底并非黑暗,反而布满了无数自发光的星点藻类与晶体,将深处映照得如同梦幻星空。湖心正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复杂星纹构成的银色封印阵法,阵法中央,悬浮着一颗约莫人头大小、表面布满裂纹、一半流淌着乳白星辉、一半缠绕着漆黑死气的奇异晶核——星殒之核!那晶核每一次微弱搏动,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本源之力与寂灭气息,若非有封印大阵束缚,恐怕早已爆发。
封印阵法边缘,有一个小小的石台,上面放着三样东西:一枚星光流转的玉简(星神殿基础传承),一卷由暗金色丝线编织、上有星点闪烁的卷轴(星路引),还有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着一个“澜”字的令牌(父亲黄天澜的遗物?)。
黄辰将三样东西收起,目光落在星殒之核上。百年之约,他记下了。
返回湖面,通道闭合。星陨湖恢复了平静,但黄辰能感觉到,石碑与封印的联系已被他正式继承。
“公子,接下来我们……”岳山恭敬询问。
黄辰望向渊外方向:“先离开北冥寒渊。我要去几个地方,处理一些未尽之事,然后……准备离开此界。”
一月后,天南域边缘,无尽海之滨。
黄辰与慕清寒并肩立于一座临海孤崖之上,海风猎猎,吹动衣袂。岳山恭敬侍立在后。
在过去的一月里,黄辰带着慕清寒与岳山,悄然去往了几个地方。
他去了古武慕家所在的隐世之地,以无上神通助慕家修复了祖地灵脉,留下数部适合古武修炼的上乘功法与剑诀,并留下一道剑意印记作为庇护。慕家上下,尤其是慕清寒的父母亲人,对黄辰感激涕零,对二人更是祝福万千。
他去了丹神宗与器神宗,分别与木长春、凌千锤论道半日,留下了一些超越此界局限的丹器理念与技巧片段,作为对他们赠礼的回馈。两宗上下,视若珍宝。
他也去了一趟万法城,见了万法宗主一面,只留下一句话:“此界安宁,自有其序。莫要自毁。”万法宗主冷汗涔涔,连连称是,彻底熄了任何多余心思。
最后,他带着慕清寒,去了一趟黄家曾经的旧址,如今已是一片荒草废墟。他在废墟前静立了半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过往恩怨,父亲的血仇,随着黄天雄、紫霄阁分部的覆灭,随着他对黄家因果的了断,也随着母亲真相的揭晓,渐渐淡去。他不是此界的黄辰,他是来自万道界的星神之子,他的征途,在星辰大海。
此刻,站在这界海之滨,黄辰手中握着母亲留下的“星路引”卷轴。卷轴展开,上面并非固定图案,而是无数细密的星点在缓缓流转,构成一条模糊、断续、却大致指向某个遥远深空的路径。同时,他也回忆着从岳山那获得的古地图残片上惊鸿一现的星图标记。两者相互印证,指向了同一片深邃的、对此界而言属于传说与未知的广袤界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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