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上走,脚下的实木台阶此刻踩上去却像陷在棉花堆里,软绵绵地使不上力。
刚刚情绪占据全部,没什么感觉,现在强撑的平静褪去,胃里像是有千万根冰锥在翻搅,尖锐的寒意随着他的步伐一下下刺穿着内壁,恶心感不断上涌,细密的冷汗从额角渗出,眼前阵阵发黑,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
“啧,好疼呀。”
“要是从楼梯上摔下去,估计会死的很难看吧……那一定是我一辈子最难看的时候,还是不了。”
沈听澜紧紧攥着扶手,苦中作乐的调侃自己。
从那次救了人以后,他的心肺功能就一直不大好,伤了底子,稍有不慎就会体验熟悉的窒息感。
他踉跄着摸到自己的房门,进屋后,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双手猛地撑在冰冷的洗手台边缘。
胃部一阵剧烈痉挛,他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空荡荡的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膛,紊乱的节奏让他头晕目眩。
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胃部阵阵抽痛。
许久,痉挛渐渐平息。
他勉强直起身,双手死死撑着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嘴唇失了血色,眼尾泛红,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他盯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真狼狈啊,沈听澜……”
“江澈喜欢漂亮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让他喜欢。”
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自嘲。
*
北城沈家。
苏清棠系着藕荷色围裙站在料理台前,她有一张极为精致的鹅蛋脸,肌肤白皙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杏眼流转间自带三分潋滟。
此刻她正专注地筛着面粉,纤长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阴影,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夫人呀,王妈在一旁急得直搓手,想做什么让我来就行,您别伤着自己。
苏清棠轻轻摇头,面粉在她指尖飞扬:不用了王妈,我想自己试试,让老公吃到来自老婆的爱,多好啊。
王妈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心里暗忖。
夫人出手,绝对是致死量啊……
前几天夫人心血来潮做的晚饭,先生愣是一声不吭全吃了,结果当晚就因食物中毒送医。
再往前数,那杯咸味的蜂蜜百香果,先生都要怀疑里面用的水,是不是海水了。
还有上上次,那个烧起来的厨房至今都还记忆犹深……
……
一想到这,王妈不禁打了个寒颤。
啊呀——
一声轻呼打断了王妈的回忆。
只见苏清棠捏着被烤箱烫红的手指,轻轻吹着气。
王妈吓得赶紧上前抓着她的手冲水,嘴里念叨个不停:夫人呀,疼不疼?先生千叮万嘱不让您进厨房,这要是让他看见得多心疼……
苏清棠轻轻拽了拽王妈的衣袖,软声央求:王妈~他说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的,你别告诉他,晚上就好了。
话音未落,沈怀山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棠儿,我回来了。
苏清棠吓了一跳,慌忙给王妈递去一个祈求的眼神,整理好表情迎了出去。
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沈怀山看见妻子从厨房出来,眼皮一跳,立即上前仔细打量:棠儿,怎么从厨房出来了?你做饭了?有没有受伤?
苏清棠心虚地扑进丈夫怀里,声音软软的:老公,我没事。
沈怀山哪里不了解自己妻子,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蹲下来看着她,神色严肃了几分:棠儿,听话,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苏清棠只好乖乖伸出手,小声嘟囔:不疼的,就是烫了一下,你别生气。
沈怀山看着那截白皙手指上刺眼的红痕,心疼地吻了吻伤口,起身取来医药箱,一言不发地替她上药。
他的动作极尽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苏清棠无奈地捏了捏丈夫紧绷的脸颊,声音放得更软:老公,别生气嘛,我知道错了,这也是不小心……
沈怀山涂完药,抬起头时眼圈竟有些发红,语气里满是自责:是我的错,让你受伤了,如果我没去上班就能一直看着你,你就不会不听话去厨房,就不会受伤了……
他顿了顿,突然正色道,我想了想,还是叫老大回来继承家业吧!
刚迈进家门的沈听屿闻言脚步一顿。
沈听屿:???那我走?
他还没来得及悄悄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旁的宋书韵就疑惑地开口:听屿,怎么不进去?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一瞬。
原本腻在一起的沈父沈母同时看向门口。
苏清棠眼睛一亮,开心地扒拉开丈夫,快步迎上前握住宋书韵的手:书韵宝贝来啦!
张开双臂准备迎接母亲拥抱的沈听屿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拉着女朋友亲热地往客厅走,留下他和父亲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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