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狠狠啐了一口,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窄巷,轮胎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耳机里J先生那带着笑意的指令让他心头窝火,却又不敢违抗。
他瞥了眼后视镜里那辆穷追不舍的车,不甘心的压下了弄死江澈的打算。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连亲生父母都能亲手杀死的人,怎么会是什么善茬?
男人将车速稳定在一个危险的临界值,既不让江澈轻易追上,又明确地“引导”着他,朝着东区的方向驶去。
江澈敏锐地察觉到了前车的变化。
从之前想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气势,变成了现在这种带着某种暗示性的引领,这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正张开口袋等着他钻进去。
方向盘被江澈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但他脚下的油门却没有丝毫松动。
理智在疯狂预警,但那源于骨髓的恐惧与深爱驱使着他必须跟上,梦里沈听澜吐血身亡的景象如同最锋利的冰锥,至今还残留着刺穿心脏的寒意。
梦境尚且让他痛不欲生,他绝不可能在现实中,放任沈听澜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保持连线的沈听屿快速说道:“屿哥,他们改变策略了,像是在故意引我过去。”
电话那头的沈听屿听得眉心猛跳,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江澈!听我说,立刻放弃跟车!他们既然发现了你,一定有阴谋!太危险了!等待大部队支援,我们……”
“不行!”江澈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声音因紧张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不清楚他们的目标到底是我还是阿澜,如果我这时候退缩,他们很可能因为计划被打乱而直接对阿澜下手!他还在昏迷,身体状况极度脆弱,根本承受不住任何意外!我必须跟上去!”
沈听屿深知江澈说得在理,沉默一秒,只能咬牙叮嘱:“……好!但你给我记住,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我们已经在全速赶往你定位的区域!”
两辆车一前一后,如同两道离弦之箭,迅速驶离了霓虹闪烁的市区,朝着北城东区地带疾驰。
这里街道狭窄混乱,监控探头稀疏甚至瘫痪,是各类阴暗势力盘踞的温床。
江澈看着窗外愈发破败的景象,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果然,物以类聚,只有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才会用这种绑架这种下三滥手段。
与此同时,在东区一栋废弃工厂改造的隐秘据点内。
J慵懒地半靠在磨损的真皮沙发上,面前巨大的屏幕上分格显示着道路监控和绑匪车载镜头传回的实时画面。
当看到江澈的车义无反顾地跟着驶入东区地界时,他的脸上骤然绽放出一个巨大而扭曲的笑容。
“来了……来了!我的阿澈!”他神经质地低语,随即无法自控地爆发出阵阵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悚然,“你终于……还是来了!”
一直沉默站在他身后的阿季,看着沙发上笑到蜷缩起来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痛。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手轻轻搭在J颤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温柔:“J,别这样笑……你并不想笑的。”
“啪!”
J猛地挥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阿季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他倏地转过身,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焚毁一切的狂热,紧紧盯着阿季:“不想笑?不!阿季,我开心!我太开心了!你看,他终究会来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坠入这永恒的黑暗!这难道不好吗?!”他猛地凑近阿季,气息灼热而混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我现在很强大了!阿季,你告诉我,这不好吗?!你说啊!”
阿季眼眶微微酸涩,他陪伴J走过漫长而黑暗的岁月,亲眼见证眼前这个曾经眉眼干净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被仇恨与偏执吞噬,蜕变成如今这个游走在疯狂边缘的恶魔。
世人只会唾弃恶魔的罪行,又有几人知晓,许多恶魔,也曾是被硬生生折断了翅膀的天使……
“J,”阿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为什么……难过?”
“难过?”J像是被这个词刺痛,眼神骤然变得凶狠锐利,他猛地起身,一把掐住阿季的脖颈,五指收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难过?!我才是胜利的人!阿季,你后悔了吗?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阿季没有挣扎,甚至没有试图掰开他的手,只是平静地承受着,因缺氧而脸色逐渐青紫。
J死死盯着他顺从的脸,几秒后,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看着阿季脖颈上清晰的指痕,他颤抖着伸出手,近乎神经质地轻轻抚摸那片红痕,声音忽然变得脆弱而偏执:“阿季……要听话,好不好?一直陪着我,不要像他们一样……”
阿季缓过气,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顺从地点了点头,将所有情绪重新压回心底,不再言语。
而此刻,蜿蜒通往废弃工厂的最后一段道路上,江澈的车依旧死死咬住前面的黑色轿车。
他不敢贸然撞击逼停,生怕一个不慎,会伤及车上昏迷不醒的沈听澜。
江澈能感觉到,终点就在不远处,而那里面等待他的,必然是龙潭虎穴。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如同淬火的寒冰,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必须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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