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一层薄纱还未散尽,轻轻笼罩着校园。田春禾抱着书本,脚步匆匆地跑进校门,奇怪!张勋老师的院坝里人头攒动?
老师们围成一个个小圈,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蚊子在哼哼,透着一股神秘与紧张。几个胆子大的学生扒在警戒线外,抻着脖子张望,眼里闪烁着不安与好奇的光。
这时,解校长陪着两名穿警服的警察匆匆走过,他们的皮靴踩在水泥地路发出的声响清脆而突兀,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偌大的稻田中间稻草被撞出条一米左右几乎笔直的‘通道’,搏斗激烈可想而知!”解校长抬手指向宿舍后方——只见那绿中带黄的稻浪里,赫然刻着一道醒目的裂痕,就像大地被撕开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田春禾的手指瞬间攥紧课本,心里咯噔着。李强同学在旁边倒抽冷气的声音,和苏花沙哑的解释猛地撞在一起:“凌晨两点,邱老师……歹徒死了……他去自首了……”这几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间。
汪晓的手冷得像块冰,指甲几乎掐进田春禾的掌心,声音颤抖地说:“我的床就在窗边……要是邱老师没发现……”她的声音突然被呜咽撕碎,仿佛那未说出口的后果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田春禾赶忙搂住颤抖不已的汪晓,抬眼望去,倒伏的稻穗从田埂一直延伸到高粱地,断裂的秸秆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还在回荡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寝室里瞬间炸开了锅。“邱老师是为了保护我们!”夏平平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激动地拽着田春禾冲向窗边。
朽木窗框豁开三道大口子,断裂处的木屑像狰狞的獠牙般刺向天空,中间那根木条的断口参差不齐,显然是被一股强大的蛮力生生掰断的。
汪晓的上铺正好挨着这个破洞,田春禾盯着离地半人高的缺口,一股寒意从后颈泛起——要是歹徒得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蓉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圆镜片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那是极度悲伤与惊恐交织所致。女孩们立刻围拢过去,十六个身体紧紧挤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堡垒,仿佛这样就能彼此汲取力量。
有人轻轻拍着沈蓉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有人则偷偷抹着眼泪,任由泪水在脸颊滑落。夏平平哽咽着说起经过:“我们聊到零点左右才睡,根本没听见动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抽泣声里,寝室里弥漫着浓浓的悲伤氛围。
窗外,稻浪翻涌着金黄与翠绿,在微风中起伏不定。田春禾望着那道贯穿稻田的伤痕,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突然想起邱老师在讲台上专注看书的模样,他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神态仿佛就在眼前;又想起他教大家“反刍学习法”时眼里闪烁的光芒,那是对教育的热忱与对学生的期望。
晨风轻轻掠过破碎的窗框,卷来阵阵稻香,可这清新的香气,却怎么也冲不散空气中那浓稠得化不开的悲伤与对邱老师深深的牵挂。
田春禾的指尖轻轻抚过窗框上参差不齐的断口,朽木碎屑如同雪花般簌簌落在掌心。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昨夜,若不是那声惊天动地的喝止,此刻这破洞或许正爬进张牙舞爪的阴影。
田春禾转头望向寝室对侧同样摇摇欲坠的木窗,石板路上行人的脚步声透过墙缝幽幽传来,那声音如同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上轻刺,让人心头泛起阵阵不安。
“我们去找校长!”她突然紧紧攥住夏平平的手腕,眼神中透着决然。三个女孩风风火火冲进校长办公室时,会议室里烟雾弥漫,好似一片朦胧的迷雾森林。
解校长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宛如夜空中闪烁不定的微弱星辰。当她们结结巴巴说出“女生宿舍安全”几个字时,原本嘈杂的讨论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戛然而止。
“来得正好。”解校长突然指了指空位,烟灰震落在摊开的会议记录上,仿佛是落下的沉重叹息。“这议题该听听你们的声音。”
田春禾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膛。却见王红挺直脊背,率先落座。阳光穿过会议室的玻璃,宛如金色的丝线,在她们颤抖的膝头投下细碎的光斑,就像洒下了一地的希望。
听着领导们讨论加装铁栅栏、增加巡夜岗,那些悬在嗓子眼的担忧,竟像被熨斗慢慢烫平。
散会后,何槿副校长把她们留了下来。办公室墙上的安全责任书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责任的重量。何副校长推了推老花镜,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透着疲惫与沉重:“邱老师那天晚上……”
原来事发当夜,墨色的夜幕笼罩着校园,万籁俱寂。邱老师刚哄睡三个月大的儿子,在备课间隙,隐隐约约听见若有若无的锯木声。
他摸黑从保管室抄起半截课桌腿,穿过沾着露水的庄稼地时,正看见歹徒半个身子探进窗口。而邱老师挥起木棍的身影,像座突然矗立的山,坚定而无畏,为学生们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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