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田春禾接到镇教办通知前往领取工作派遣证。那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向大地,田春禾按时来到镇教办。
只见镇教办的邬龙主任和基教干事廖虎坐在办公室里,正等待着田春禾同批次被分回本区镇的10名师范生前来报到注册。阳光斜照在办公室里桌椅上投下一片片光影,仿佛也在静静等待着新老师们的到岗。
邬主任神情庄重地将派遣单递给田春禾,她弯下腰恭敬地从邬主任手中接过工作派遣单。
邬主任微笑着感谢田春禾师范毕业回到初中就读的镇为教育添砖加瓦,恭喜她即将奔赴在离镇政府仅两公里的村完小工作。同时语重心长地向田春禾交代踏上工作岗位后的各项注意事项。
田春禾强忍着泪水,好不容易熬完教办邬主任的训导,转身便一溜烟钻进镇教办旁边的树林子里。
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树林里静谧得只能听见鸟儿偶尔的啼鸣声。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愤,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和田春禾一同毕业返回本区镇的10名师范生中,当地有权势人的亲友子女、教师子女,甚至镇教办工作人员的小姨子共计六人,都被分配到了镇中心小学或者初中任教。
像田春禾这样毫无背景的五个穷苦农民子女却全部被分配到了村学校。邬主任竟然声称:“田春禾这10名同学赶上了‘区划’的好政策,他们是历届中师生分配情况最好的。”
田春禾心底一次次质问苍天,自己这算运气好吗?或许也算是吧?田春禾想起初中同班同学郝卫泽,同样身为教师子女的他,去年就被分配到了她即将去工作的村校。相比之下,今年的教师子女确实要幸运得多。
这世道真的公平公正吗?穷苦农民子女的田春禾,不禁担忧今后在工作中不知还会遭遇什么?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找“阎王”走后门,投胎转世时就投身到高贵人之家呢?
田春禾满心迷茫,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读书时成绩优异备受同学和老师赞许的画面。然而,走出校门踏入社会,又有谁会在意成绩和能力呢?
人脉、背景和资源才是划分人等次的关键条件,可田春禾又到哪里去寻找这些呢?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田春禾的遭遇发出无奈的叹息。
过了许久,她缓缓站起身来,用衣袖使劲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握紧拳头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穷苦人家的孩子生长在新中国,我不相信正义和公平会永远缺席。”
田春禾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拢在嘴边透过树叶的缝隙,对着天上的太阳“喔—喔—”地大声呼喊,她尽情宣泄着内心的压抑与悲愤。
不多一会儿,她感觉心胸开阔了许多。阳光仿佛也被她的坚定所打动,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更加明亮的光芒。
田春禾仰天长叹一口气,握紧拳头坚定而有力地说着“加油!加油!”她迈着坚定的步伐快步走出小树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田春禾在家人处闭口不提他人分配工作的事,父母亲关切地询问时,她总是微笑着答道:“父母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清晨,田春禾迎着那灿烂的朝阳,手中稳稳地提着行李毅然踏上了那条崎岖不平的田间小路。
路边的野草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恰似一群灵动的精灵在为田春禾加油鼓劲。一路上,微风轻拂送来阵阵泥土与青草混合的芬芳。
一个半小时的辛苦奔波,在葱郁竹树的掩映下,两排白墙青瓦的平房若隐若现,逐渐清晰地映入田春禾的眼帘。那里便是她即将挥洒青春,工作与生活的村完小——鱼砚小学。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与这宁静祥和的校园共同构成了一幅质朴而又迷人的画卷,仿佛在静静诉说着田春禾即将在这里展开的崭新故事。
田春禾顺着低矮围墙边的小道,缓缓来到了校门处。校门左侧被高低起伏的石山遮挡着视线,给人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期待感。
田春禾放眼望去,操场尽头正对着校门的几棵芭蕉树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热情好客的主人在向她招手。
笔直的旗杆矗立在生机勃勃的菜地里,旗杆上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猎猎作响,那飘扬的旗帜仿佛是在为这所略显质朴的学校注入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
两排白墙青瓦的平房,宛如忠诚的卫士般静静守护在国旗两旁,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右边那排平房,狭小的教室、教师办公室以及教师宿舍依次分布,虽空间有限却透着一种别样的紧凑与温馨。
左边那排平房,木框分隔的窗子匀称地镶嵌在墙壁上,一眼望去便能知晓那是几间充满希望的教室。
田春禾正站在校门处好奇地四处张望,她感受着这陌生又即将熟悉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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