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光昏黄,郝卫泽帮田春禾打来了泡脚的热水,腾腾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脸庞。
他涨红了脸鼓足勇气说:“我们恋爱成家以来,你父母哥姐没少帮我们。这次资金缺口这么大,他们经营客车风险也大,还在银行贷着款,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再向他们求助了。要不,我们就放弃吧。”
田春禾冷冷地看了郝卫泽一眼,目光仿佛穿透了这昏黄的灯光说:“你真觉得你父母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反正我不信,他们就是绝情不想帮罢了。明天我去找我父母哥姐试试,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只能算了。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别人住上新楼套房吧。”
灯光下,郝卫泽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哥姐家。”
第二天晚餐过后夜幕如墨,街道上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仿佛在努力驱散这黑暗。田春禾和郝卫泽忧心忡忡地朝着街道上田春禾哥哥姐姐家赶去。
路上,田春禾小声提醒郝卫泽在她哥哥姐姐处多说感谢话语,寻求他们的帮助。郝卫泽低着头不置可否,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默默地跟在田春禾身后。
田春禾姐姐家,屋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门外,给这清冷的夜带来一丝温暖。田春禾俩迈步进屋,正巧她哥哥田强和她姐姐田妞儿家谈论着当天出车的事。
郝卫泽的手在膝盖上蹭了又蹭,蓝布裤的裤缝被摸得发亮。他对着田春禾的哥姐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里都透着局促,刚说两句家常,喉结就来回滚了好几下,像有话卡在喉咙里。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镇上学校要集资建房,我们俩也想凑个份儿。”说到这儿,他飞快地瞥了田春禾一眼,像是在借勇气,“我爹跑了好几家,亲戚那儿凑了些,可还差……还差老大一截。”
白炽灯的灯光照在郝卫泽发红的耳根上,他把手指绞在一起,指关节都泛了白:“哥,姐……你们要是手头方便,能不能……能不能先帮衬点?等我们缓过来了,立马就还。”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快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说完就低下头,盯着自己磨出毛边的鞋子尖,连脖子都红透了。
田春禾的姐姐刚要开口,就见他猛地抬头,眼里带着点慌张的恳切:“真……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你们。”话落,他又迅速低下头,仿佛那水泥地能看出朵花来,只有紧抿的嘴角暴露了他心里的七上八下。
田春禾的哥哥姐姐听完郝卫泽的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田妞儿姐看着满脸通红额头冒汗的郝卫泽说道:“你们刚成家工资又低,一下子要筹集这么一大笔资金确实不容易。我们作为田春禾的亲兄妹,本就该互相帮衬。”
田强哥微笑着扫了一眼,拍了拍郝卫泽肩头道:”你们来得巧,刚才我正和姐姐商量,打算明天把这半月经营客车的营业款,拿去还自购汽包车的银行贷款。现在就先给你们交集资款吧!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有个自己的窝才算真正有了家。”
郝卫泽连连点头道谢。田春禾的姐夫坐在沙发 上,嘴里吐出烟圈,“嘿嘿”地笑道:“家人间本就该彼此互帮互助,那才是家人呀!你们别着急还,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旁的田春禾一会儿看看哥姐,一会儿看看郝卫泽,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灯光下,几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温馨。
田春禾的哥哥姐姐分别将6000和5000元交到郝卫泽手中。几人又继续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随后跟在哥哥田强身后离开了姐姐家。
回到寝室,郝卫泽迅速关上门窗拉上窗帘,准备再次清点钱款。他们生平头一回面对这么多钱摆在眼前,看着由100元、50元、20元、10元、5元甚至1元凑成的一堆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杂乱却又无比珍贵。
他俩既惊喜又紧张,毕竟这么多钱今晚得由他们共同看护好确保不遗失。明天上午能准时交给镇教办财务人员,心里才能踏实下来。
当晚静谧的夜笼罩着房间,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田春禾和郝卫泽忐忑不安地守着借来的住房集资款。
凌晨三点,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得有些可怕。郝卫泽摇醒了刚昏昏入睡的田春禾。
“田春禾,田春禾,我们明天还是放弃集资交款吧!咱俩每月工资才600元左右,借了这么多钱,自己还要生活,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债务啊?更何况你哥哥姐姐借给我们的钱,还是从银行贷的,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郝卫泽说着披上外衣坐起来,靠着床背长吁短叹。黑暗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
田春禾艰难地撑开惺忪的睡眼,侧身看了郝卫泽一眼。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听出她语气的坚定:“别想那么多了机会难得,一旦错过这次集资,以后没有安稳的住处,肯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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