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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团总部弥漫的绝望与沈渊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如同污浊的瘴气,也透过特殊渠道,渗透进了那座高墙电网、与世隔绝的所在——沈玉楼正在服刑的监狱。
与外界信息受到严格管制不同,沈家毕竟根基尚存一丝余温,沈玉楼通过一个被沈家长期贿赂、负责给他行些方便的狱警,断断续续地了解到家族正面临的灭顶之灾。当听到“星璇核心”发布、沈氏股价崩盘、产业濒临破产的消息时,这个曾经自诩为江南太子、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男人,内心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了。
阴暗潮湿的监舍里,沈玉楼蜷缩在冰冷的板床上,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往日的英俊潇洒早已被憔悴和戾气取代,指甲因为长时间的抠挖而残缺不全。耻辱,不甘,怨恨,以及一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家族这座最后的靠山)被那个女人无情碾碎的巨大恐惧,像毒虫一样日夜啃噬着他的灵魂。
“姜芷晴……姜芷晴!”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毒液。他忘不了自己是如何从云端跌落,忘不了法庭上姜芷晴那冷漠的眼神,更忘不了如今沈家因为这女人而面临的万劫不复。
父亲沈振业的懦弱无能,爷爷沈渊年迈力衰,他们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指望他们?沈家只有死路一条!
一股极端而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蕈,在他扭曲的心中迅速膨胀、蔓延。既然常规手段无法报仇,既然家族即将覆灭,那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他要报复!用最直接、最惨烈、最能让姜芷晴痛彻心扉的方式!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越狱,并亲手绑架李秀兰!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他要让姜芷晴也尝尝失去至亲、无能为力的滋味!他要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跪地哀求!他要亲手毁掉她最珍视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沈玉楼表面上变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配合管教。暗地里,他却利用那个被贿赂的狱警,开始了极其隐秘的准备工作。他知道这很难,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他已经不在乎了。疯狂,成了他此刻唯一的驱动力。
他通过狱警,向外传递了极其隐晦的信息,要求乌先生动用在监狱系统内最后、也最隐秘的关系,为他越狱提供关键协助,并在他出去后,提供武器、车辆和李秀兰的实时行踪。同时,他开始仔细观察监狱的作息规律、警卫换岗时间、监控死角,以及放风时围墙外那片荒地的地形。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周密的、成功率多高的计划,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冲出这座牢笼,扑向目标的短暂窗口。哪怕出去之后立刻被乱枪打死,他也要在死前,完成那场血腥的报复。
另一边,退居幕后的沈渊,在收到乌先生转达的、来自沈玉楼那疯狂而决绝的请求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烟斗明灭的火光,映照着他那张枯槁而狰狞的脸。
他清楚,玉楼这个计划,无异于自杀式袭击。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一旦启动,无论成败,都将彻底斩断沈家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苟延残喘的机会,会将沈家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可能引来姜芷晴更加酷烈的清算。
但是……沈家还有未来吗?
看着桌面上那份显示集团现金流已然枯竭、多家银行准备申请资产冻结的报告,沈渊的眼中,最后一点属于商人的权衡和理智,彻底被复仇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既然注定要毁灭,那就在毁灭之前,绽放出最恶毒的烟花吧!
玉楼是他的孙子,是沈家最出色的后代(至少他曾这么认为),如今被逼到如此境地……或许,这种不计后果的疯狂,才是对那个姜芷晴最好的反击!就算杀不了她,也要让她余生都活在痛苦和阴影之中!
“告诉他,”沈渊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家里……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他这一次。”
他没有说“成功”,只说“帮他”。这更像是一种默许,一种对共同毁灭仪式的参与。
乌先生站在阴影里,心中凛然。他知道,沈家这艘破船,终于要撞向最后的冰山了。他没有再劝阻,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是,老爷子。我会动用所有埋藏最深的‘钉子’,确保信息传递和外围接应。”
随着沈渊的默许,一张针对李秀兰的、更加危险和直接的网,开始围绕着监狱和外界,悄无声息地编织起来。沈玉楼在狱中如同即将扑火的飞蛾,进行着最后的准备;而外界,几个早已被沈家暗中控制、背负着案底、近乎亡命徒的角色,也开始被激活,等待着接应和提供武器。
整个计划充满了漏洞和不确定性,其核心驱动力并非精密算计,而是沈玉楼个人积压到极致的怨恨与疯狂,以及沈家覆灭前那种“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的绝望心态。
然而,正是这种不计后果的疯狂,往往能爆发出最不可预测的破坏力。
山雨欲来风满楼。
姜芷晴和她那固若金汤的“壁垒”系统,即将迎来一次来自黑暗深处、最为歇斯底里的冲击。而这一次,威胁并非来自商业竞争或技术封锁,而是直指她内心最柔软、也最不容触碰的逆鳞。
沈玉楼的疯狂,已如拉满的弓弦,箭尖淬毒,瞄准了那片他唯一能够触及的、姜芷晴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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