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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空气仿佛因埃利阿斯的话语而凝固。古老的石桌表面,隐约映照着上方无影灯的光泽,将三人(林薇被礼貌地请到隔壁休息室等候)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
“第一个情境,关乎‘抉择与代价’。”埃利阿斯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不带任何情绪,“假设,你掌握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足以改变某个地区的自然平衡,带来巨大的短期利益,但长期来看,会缓慢侵蚀该地一种稀有的、维系着独特生态乃至某种古老精神传承的‘根源’。当地民众渴望发展,对此潜在危机一无所知,或选择忽视。而知晓内情的,只有你和极少数人。你会如何使用这种力量?是顺从多数人的渴望以获取声望与利益,还是坚持保护那看不见的‘根源’,即使面临不解与非议?”
这是一个经典的道德困境,考验的是价值取向与对“责任”的理解,尤其是当权力在手时。
姜芷晴几乎没有犹豫,平静答道:“我首先会尝试寻找第三条路。利用我所掌握的资源与技术,寻找替代方案,既能满足发展需求,又能保护甚至增强那个‘根源’。如果技术上暂时无法两全,我会将已知的风险,以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清晰、坦诚地告知当地民众,并给出我的专业建议。最终的选择权,应交还给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而非由我以‘为他们好’的名义独断。但在此之前,我会竭尽全力,提供知识和技术的支持,帮助他们做出更明智的抉择。我的责任,不是代替他们选择,而是确保他们在选择时,拥有尽可能多的信息与可能性。”
她的回答,既非简单的功利主义,也非僵化的环保主义,而是体现了一种尊重、赋能与追求最优解的务实态度,同时隐含着她对自身技术实力的自信——相信有能力创造更好的选项。
埃利阿斯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缓缓点头:“第二个情境,关乎‘历史的重量’。你发现了一份尘封的档案,它揭示了你所尊敬的一位先辈或合作伙伴,其家族历史上曾参与过一桩不光彩的、甚至可称之为罪行的往事。这份档案一旦公开,将严重损害其家族声誉与现有利益,但也可能为某些历史冤屈带来迟到的澄清。你会如何处理这份档案?是将其永远封存以维护现世的平静与关系,还是选择公开,即使可能引发动荡与反噬?”
这个问题,直指对历史真相、现实利益与人际关系的权衡,尤其考验在情感与道义之间的抉择。
姜芷晴略作思索,道:“真相本身,有其独立的价值。但我认为,处理历史问题,需要智慧与温度。首先,我会尝试与这位先辈或合作伙伴的后人(如果可能且合适)进行私下的、坦诚的沟通,告知这一发现,并探讨共同面对的可能性。或许可以寻找一种既能正视历史、承担应有责任(如道歉、补偿、建立纪念),又能最大限度减少对无辜后代伤害的方式。如果涉及重大历史冤屈,且有明确的受害方后裔亟待澄清,那么,在妥善准备和沟通的基础上,选择性地、有引导地公开部分真相,推动和解与反思,或许是必要的。关键在于,目的是为了寻求真正的和解与前进,而非单纯的破坏或报复。”
她的回答再次展现了平衡与建设性,强调沟通、责任与面向未来,而非沉溺于历史的泥沼或进行简单的道德审判。
埃利阿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的答案。然后,他抬起了手,示意侍立在书房阴影中的一名护卫。那名护卫默默上前,在石桌上放下了三个外观一模一样、密封的古老木盒。
“第三个情境,更为直接。”埃利阿斯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三个盒子中,只有一个,存放着一件对我们家族有特殊意义的信物。另外两个,内部设有精巧的机关,一旦错误开启,会释放出无害但足以令人短暂失去行动能力的刺激性气体,并触发警报。你有三次尝试机会。你可以选择询问关于盒子的三个问题,我将如实回答(但每个问题我只能回答‘是’或‘否’)。或者,你可以选择不询问,直接尝试开启。规则如此。请开始。”
这第三个考验,看似是逻辑推理游戏,实则综合考验观察力、分析力、决断力以及在压力下保持冷静、高效利用有限资源的能力。
姜芷晴的目光扫过三个毫无差别的木盒。她没有急于提问,而是先走上前,极其仔细地观察每一个木盒。木盒是深色硬木,表面打磨光滑,没有任何标记或缝隙,闭合处严丝合缝,显然是极高超的传统工艺。她甚至俯身,从不同角度观察木盒在灯光下的反光,并极轻地用手指感受其表面的纹理和温度(系统强化过的感官捕捉到了极其细微的差异——其中一个木盒的表面木质纹理,在某个特定角度下,似乎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与其他两个不同的自然光泽,这可能是选材时木材本身年龄或密度造成的,也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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