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谦看着他，忽然笑了：“砚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像个等待临幸的妃子。”陈子谦大笑，“不过说真的，以诺的性格你比我清楚。她不是那种会故意冷落谁的人。如果她忙到忽略你，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真的完全沉浸在那件事里了。”
许砚辞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打扰她。每天发个消息问候，她回不回我都发。每周订一束花送到她办公室，不管她有没有时间看。我只是……”
“只是会难过。”陈子谦替他说完，“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会担心这段关系是不是走到尽头了。”
许砚辞没有否认。他望着江面，远处有游轮鸣笛，声音悠长。
“那你打算怎么办？”陈子谦问，“去香港找她？”
“下个月要去。”许砚辞说，“新戏有一部分在香港取景，导演已经确定了拍摄日程。但我还没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
“怕她为难。”许砚辞苦笑，“如果她知道我要去，可能会特意抽出时间陪我。但那不是我要的。我要的不是她‘抽时间’，而是她‘想见我’。”
陈子谦拍拍他的肩：“兄弟，感情这事儿，急不得。以诺那样的女人，需要的是并肩前行的伴侣，不是粘人的尾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事做好。你的新戏，你的演艺事业——当你自己也发光的时候，她自然会看见你。”
许砚辞沉默良久，最终点头：“你说得对。”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聊了聊工作，聊了聊行业动向。离开时已是深夜，许砚辞站在江边，看着手机上安以诺最后那条“先睡了”的消息，犹豫片刻，还是输入了一行字：
“香港降温了，记得加衣。另外，下个月我会去香港拍戏，大约是三周。你忙你的，不用特别安排时间。如果偶尔能一起吃顿饭，我就很满足了。”
点击发送。
他收起手机，沿着江边慢慢走。晚风很凉，但他心里那点不安，似乎被刚才那番谈话吹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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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那边，安以诺刚洗完澡，手机在床头柜上亮起。她拿起一看，是许砚辞的消息。
下个月来香港？
她愣了愣，翻看日历——果然，下月中旬开始，她的日程表几乎全满。展览开幕在即，到时候东京、巴黎、上海的团队都会齐聚香港，她作为总监，必须全程在场。
她皱起眉，手指在屏幕上敲打：“下个月很忙，展览要开幕……”
打到这里，她停住了。
看着那行字，她忽然意识到，这几个月来，她似乎每次给许砚辞的回复，都是“忙”。
她删掉那行字，重新输入：“知道了。具体日期定下来告诉我，我看能不能调整时间。”
发送。
放下手机，她躺进被子里。窗外，香港的夜空被城市灯火映成暗红色，看不见星星。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明天的会议、后天的方案、大后天的赞助商……
许砚辞的脸，在那一连串待办事项中，模糊地闪过。
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床头柜上，手机屏幕暗下去之前，最后显示的是许砚辞刚发来的新消息：
“好。你好好休息，晚安。”
这条消息，她到第二天中午才看见。而那时，她已经在去往下一个会议的路上，匆忙扫了一眼，没来得及回复。
黄浦江和维多利亚港，两座城市的潮汐依旧每天涨落。
只是相隔千里，浪潮的频率，似乎渐渐有了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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